“哥,你冷靜點。”
盛怒中的孔行書沒把毓慈的話給聽進耳朵裡,也忘了毓慈的腿根本就走不快,他只顧著把不情不願的妹妹給帶走。
“哥──”毓慈試著加快腳步跟上孔行書的步伐,但總是無法如意,最後腳步一個踉蹌,跌倒在客廳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砰然巨響。
毓慈忍著痛楚的抱著自己的膝蓋,整身重量加在膝蓋上,讓膝蓋上傳來的痛楚更加令人不能忍受。
孔行書意識到自己的莽撞,連忙蹲下身。
“先不要扶我。”坐在地板上,毓慈推開孔行書的手,她太清楚若孔行書拉她站起來,她只有站不穩而再摔回地上的遭遇。她的膝蓋痛得撐不起她全身的重量。
孔行書也不勉強,只把毓慈穿在身上的絲質長褲給拉開,觸目的便是右腳膝蓋上一大片的紅模в肭嘧稀�
“我帶你去看醫生。”說著,孔行書就要將毓慈給抱起。
“不要,”毓慈連忙阻止孔行書的動作,“這樣會讓律爵知道。”
“知道又怎麼樣?”
“這……總之不能讓他知道。”
“為什麼?”孔行書不悅的皺起眉頭問道:“你是他太太不是嗎?”
“只是前妻。”縱使不願,毓慈還是強迫自己開口澄清:“我不想讓他以為我不會照顧自己。我會回到他身邊,就是因為我一直告訴我自己,我要像個正常人一樣,不會麻煩他,不會讓他擔心。直到他再娶,我自然就會走。”
“你是被什麼迷去了心竅啊?”孔行書難以置信的嚷道:“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
毓慈低下頭,看著膝蓋上的紅模В�環⒁謊浴�
看到自己的妹妹變成這個樣子,孔行書心中有說不出來的痛心。
“我不管你了。”既然不能改變毓慈的想法而帶走她,那他可以選擇不看她吧。“如果你再被他趕出來,你就不要再回來了。”
孔行書原本不想撂下狠話,但是決裂的話卻自然而然的從他的口中逸出,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時,毓慈已是一臉的淒楚。
“若真的被律爵趕出去,”抬起頭,看著站在她面前的孔行書,毓慈的目光澄明而且寫著不後悔,“我也沒有臉回去了。”
“你──”氣憤的嘆了口氣,孔行書氣沖沖的轉身離去。
家人與律爵──她已經明白的作出了決定。
坐在冰涼的地板上好一會兒,聽到牆上古老的掛鐘敲了十七下,她才驚覺律爵已經快回家了。
她強迫自己不顧疼痛的站起身,她相信自己能夠忍住痛,雖然困難,但她做得不錯。
等到律爵回到家時,她就當真與平常沒有兩樣。
“今天你很安靜。”洗好澡,律爵一身的清爽爬上床,一躺下,便側著頭看著身旁的毓慈說道。
恬靜的露出一個笑容,毓慈停下手中打毛線的動作。
“這個問題會不會好笑了一點?以前似乎都是你安靜,怎麼現在,我不說話,你反而不習慣了。”
看到毓慈的笑容,律爵也忍不住回她一笑,這一陣子他笑的次數比他三十幾年來笑得還多。
“或許是習慣了你天天在耳邊說話。”
毓慈聞言,還是笑而不語。
低下頭,繼續手邊的工作,說要幫律爵打一件毛衣,但還沒有完成,她打算在最快的時間完成它。
律爵沉默的看著毓慈專心的側臉。不知為何,他覺得她離他似乎愈來愈遠,她依然不吝於給他溫暖,但她對待他的方式跟以前就是不一樣,他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但他可以肯定,她對待他的方式就是不同。
“今天你大哥來找過你?”律爵像是刺探似的詢問。
毓慈的手微微一僵,最後她想到家中的下人,她哥哥的到訪,他會知道,她似乎不該感到意外,她點點頭。
“就這樣?”律爵忍不住的坐起身,與毓慈面對面,“你不打算跟我說你大哥為什麼來找你?”
“反正還不就是為了幾件事。”毓慈用著四兩撥千金的口氣安慰著律爵,“很晚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睡。”
“你在逃避!”律爵肯定的瞅著毓慈,“為什麼?”
毓慈看著律爵顯然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不由得輕嘆了口氣,“沒什麼好說的。真的,大哥只是來這裡表達關心罷了!”
“我當然知道你大哥是來表達關心,但我不認為他表現出來的方式有你口氣的一半那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