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道,“怕是有人想篡位,必須儘快找到夫君回京了。”她心裡不安穩,總覺得京城出了事。
“嫂嫂,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先再府中休息一晚上,待明日早起再做打算。”
此刻暮色漸深,的確不適合出去找人,況且夢中那大山到底在何處還要找人打探下。
去幽州借的兵不算多,只有四五十人,明兒好幫著尋人的。櫟州的左都督肯定是有問題的,此地也不安全,幽州的兵還要鎮守幽州,防著厴門關借兵。晚膳的時候,玉珠就跟孔芷熹打探此地地形,“芷熹可知附近有什麼深山?山中古木參天,還有破廟……”她努力回想著夢中的情景,“對了,還有一片楓葉林。”她夢見沈羨同人打鬥的不遠處就有一片楓葉林來著。
孔芷熹道,“嫂嫂,這個我是知道的,你說的是九華山。”九華山綿連幾百公里,算不得最大的山脈,不過裡頭卻很兇險,參天古木,兇惡的野獸,山脈邊緣處有一片楓樹林,一到秋季,紅葉飄飄,是難得一見的美景,所以櫟州的人都是知道這地兒的。
玉珠道,“這九華山中可有一處破廟?”
孔芷熹道,“這個就不太清楚,需要找個老獵戶去問問,他們常在山中行走,對裡頭的地勢比較熟悉,嫂嫂,可是去找個老獵戶問問。”
玉珠點頭,“自然要的,不要耽誤了,現在立刻去找,找到了明兒帶路進山。”
“好,我這就讓人去尋幾個老獵戶問問。”孔芷熹吩咐下去,又喊丫鬟們端了晚膳來,“嫂嫂,你多吃些。”
府中晚膳豐盛,玉珠吃了小碗的肉羹,胃裡開始不舒服,起身去外面乾嘔了兩聲,謝澈和孔芷熹跟了出來,謝澈擔心道,“姣姣,這樣怕是不成的,必須找個郎中來瞧瞧,你一路都是如此,我不放心。”
孔芷熹喊了丫鬟去叫郎中。
玉珠也知倔不過,回房等著郎中過來。
郎中很快來府,替玉珠把過脈,問道,“夫人這個月的月事怕是還未曾來過吧,老夫方才把出的喜脈,夫人怕是有了身孕。”
在場三人都呆愣住,玉珠更是傻了,結結巴巴的問,“郎,郎中說甚,我懷了身孕?”
郎中笑道,“怕是出不了錯,是滑脈,不過應當是才懷上的。”
謝澈道,“郎中,我妹妹這一路顛簸來的,路上幾番嘔吐,她腹中孩子可還安穩?”
郎中道,“大人不必擔心,夫人身體不錯,未曾受到影響,胎象也很穩。”
等到郎中離開,玉珠還未回神,她怎麼都想不到會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她伸手撫了下肚子,驚喜交加,孔芷熹坐在她身側,笑眯眯的同她賀喜,玉珠笑道,“多謝。”
謝澈站在房簷下,他看著房裡燭光下低眉含笑的玉珠,心中反倒有了一種徹底解脫的感覺,心悅她幾載,如今已是徹底放下。
不多時,府中護衛回來,帶回一個老獵戶,老獵戶說他知道九華山中那座破廟在何處。已找到帶路人,眾人打算明日一早就啟程,晚上歇息的時,謝澈去找了玉珠,“姣姣,你懷了身孕,這一路又如此顛簸,不如明日你在府中休息,我帶人去山中尋找。”
玉珠放心不下,“謝大哥,我沒事兒,你方才應該也聽郎中說了,胎兒很健康,明日我也要同你們一塊進山,不然我不放心,都到了這一步,我實在擔心。”那個夢沒有任何後續,她只知道沈羨和孔亦清都受傷困在破廟之中,不知他們到底如何,不親自找到他們,她放心不下。
謝澈知她是真放心不下,也不再勸,只想著明日多照看她一些。
翌日一早,還不等他們出發,芷熹忽然捏著一封信來找他們,面上焦急不已,“嫂嫂,謝大哥,你們看,這是一早從京城來的飛鴿傳書。”
謝澈取過信一看,上頭說京城有變,叛變之人乃穆貴妃和三皇子,攜龍武衛大將軍丘藤及諸衛羽林千牛將軍控制了後宮,又說左家叛變,只怕櫟州的左都督會領兵進京。
這訊息是朝中太傅飛鴿傳書傳出來的。
孔芷熹白著臉道,“昨日左都督的確領大軍出了櫟州。”
謝澈神色肅穆,把信收了起來,道,“事不宜遲,趕緊尋了人快些回京。”
皇上和後宮妃子主子們都被拿下,事情已迫在眉睫了。好在他們離開時將虎符交給姜安肅,城外肯定有士兵把守,城門開不了,宮裡的穆貴妃和三皇子應該也不敢輕舉妄動。
玉珠喃喃道,“竟是他們。”皇上待穆貴妃和三皇子有多好,她再清楚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