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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七夕

於夏人女子而言,七月初七委實是個大日子,未嫁的娘子總會在這日夜裡挑個吉祥的時辰祭祀巧娘娘,祈求來年的手藝與姻緣,那些出嫁了的婦人則會依著民間習俗曬書曬衣、種生求子。

七夕本是女兒家家的節日,但不知何時起,因著鵲橋相會的傳說,又多了一絲曖昧的氣氛。時日久了,七夕便同元宵上巳那般,成了少男少女相約出門的日子。作為夏國都城,這三日夜裡郢城皆延遲了宵禁,管家又特意向布衣百姓們開了城東南的芙蓉園,供萬民同樂。

初入七月,柳微瑕便遞了帖子邀穆清七夕佳節出府賞玩。穆清拿捏著手中的花箋,想起宋修遠臨走前的交待,內心思量了許久,終於應了。

宋修遠雖未明說,但她也知曉眼下情境鎮威侯府還不能同宣王府撕破臉面,而疏遠一事講求一個徐徐圖之。她已有月餘不曾與柳微瑕相見,若此次再拒了,反倒顯得刻意了。且她與柳微瑕的情誼,並非說斷便能斷的了。

青衿早對郢城七夕夜裡的盛景與芙蓉園裡的河燈心嚮往之,知曉穆清應了柳微瑕的邀約後,直直央求穆清也將她帶上。

穆清看著面前雀躍的小姑娘,又將目光掃向一旁的青衣,問道:“你呢?是否亦想同去?”

青衣覷了眼海棠,搖頭道:“多謝公主惦念,婢子留在府中幫襯海棠姑姑做事便好。”

穆清將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微微頷首,嘴角噙笑。

她不在鎮威侯府的這幾個月,不知海棠用了什麼法子,竟將青衣製得死死的。青衣從前是莫詞院子裡的侍婢,但自從跟了她來到夏國後,卻始終冷冷淡淡,完全沒有將她當作正經主子的樣子,亦沒有與她同在一條船上的自覺,她看不透青衣在想什麼。是以除卻易嫁一時,青衣是穆清心頭的另一根刺。此番海棠制了她青衣,卻也歪打正著少了她一樁心事。

且不去管青衣待她如何,至少穆清知曉青衣是個聰明人,絕不會將她與莫詞易嫁之事供出去,自取滅亡。如此足矣。

到了七月初七這一日,青衿從廚娘那兒討來了豆芽小麥等一應五穀雜糧,嘩啦啦一堆置在穆清眼前。穆清看著好奇,開口問道:“你這又是做什麼?”

青衿不知從何處變出一個裝滿了清水的瓷碗,笑著應道:“我聽海棠姑姑道今日還有一個習俗,便是將這些豆子穀子浸潤在水中,待它們抽了芽後,再用紅繩束起來。公主猜猜是什麼?”

方才見到這一堆五穀雜糧裡的綠豆小麥之時,穆清心裡便隱隱有了猜測。此刻看著青衿水汪汪的雙眸,無奈道:“。。。。。。種生。”

“咦?我還以為公主不知曉呢,這才特意去膳房討了這些,沒少惹廚娘的白眼。”青衿佯裝失望,嘆了口氣道:“海棠姑姑道種生求子,還說侯府裡該添小主子了呢。”

穆清霎時便想到了宋修遠的手書,雙頰浮上紅暈,瞪了青衿一眼,啐道:“再多嘴,夜裡我便不帶你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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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穆清帶著青衿與林儼一起出了府。因芙蓉園距百寧坊尚有些距離,她便放棄了漫步過去的想法。除了朱安,柳微瑕亦只帶了一位侍婢,馬車寬敞,穆清索性便邀柳微瑕同乘。

她們出來得並不早,馬車行至芙蓉園外時,漸漸放緩了速度。透過垂下的帷簾,穆清尚能夠瞧見內裡的人影與點點花燈。

柳微瑕趁此時機一骨碌鑽出馬車,回身對穆清嬌俏道:“左右都能望見芙蓉園了,此處馬車驅使不便,不若我們一齊走過去?”

穆清正有此意,亦跟著下了車,搭著柳微瑕的手便朝南行去。林儼驅著馬車拐入了一個清冷的巷口,欲尋一個合適的位置安放馬車。是以此時她二人身後除了兩個侍婢,只有朱安遠遠跟著。

柳微瑕帶出來的這個侍婢亦是個藏不住心事的,歡喜與歆羨全顯在臉上。穆清與柳微瑕瞧見了,似是心有靈犀,相顧一笑,便放這兩個侍婢自己玩兒去了。

柳微瑕近日在府裡悶久了,難得尋了個出府的空兒,便拉著穆清走不停說話。

她上一回見著穆清還是五月裡泉茂酒肆的那一回,彼時她醉了不大清醒,後來聽姜懷瑾道穆清也被她灌醉了。她還記著去歲中秋宴的那一遭,便一直對穆清有些歉疚,奈何這幾月穆清足不出戶,終是尋不到機會向她親言歉意。

柳微瑕輕言問道:“姐姐這些時日不願見我,可是因為前次我餵你喝了好多果釀的緣故?”

穆清正側頭看著小販車中的河燈,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