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見。
這又是何方神仙?穆清扭頭望著宋修遠。
宋修遠想了想,道:“褚大人乃我外祖的得意門生。”
褚遂從前是刑部尚書府上的門客,因天資聰穎,入了尚書的眼,便跟在鄭尚書身邊求學。及至數年前,科舉及第,褚遂被安排到太常寺供職,便一直留在太常寺內,從小小的從七品主簿一直升任至現今的正四品少卿。
只是這些年來,他同尚書府的關係從未間斷,兩年前娶了尚書府的庶長女為妻,去歲十月鄭府的嫡女入東宮為太子良娣後,褚遂便成了太子殿下的連襟,更得太常寺卿重用。
太常寺卿章貢正是看準了他與尚書府的這層關係,特意讓他往鎮威侯府跑一趟,因三日後的比試,他需請穆清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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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褚遂,宋修遠回到東苑時,穆清正執筆在熟宣上記著什麼,她的身側則次第躺著《江海凝光曲》舞譜和梧桐秋。
舒窈長公主留下的舞譜是舊物,上頭已有多處出現磨損。穆清近幾日只要得了空,都會仔細謄抄舞譜,既方便回憶各中細節,又想為自己續譜做些準備。
宋修遠倚在門上看著穆清專注的模樣,良久,微微嘆口氣。
穆清終於發覺站在門口的宋修遠,抬首望著他:“人送走了?我來給你換藥。”
正欲起身,宋修遠卻邁步進屋,將手覆在她肩上,讓她坐於原處。
他掀袍在她身側坐下,拿起穆清面前的熟宣瞧了瞧,紙上正是她方才謄抄好的舞譜。
“莫動,這上邊的墨仍未乾,還需晾晾。舞譜長,我可不想謄第二次。”
宋修遠依言,小心翼翼地將紙放下了:“褚大人尋到府上,與夫人有關。”
穆清正在謄下一個動作,聞言,卻是將筆放下了:“我?”她想了想自己這大半年在夏國的經歷,似與朝臣毫無交集,百思不得其解,疑惑道:“尋我作甚?”
“三日後的樂試,太常寺初定下的題目是《江海凝光曲》。”
“《江海凝光曲》。。。。。。然天下樂師,大抵都會彈奏這支曲子。”穆清緩緩道,“這又與我有何關係?”
宋修遠看了眼梧桐秋,又看著穆清的臉,道:“正因為曲子太有名,是以在試題上便得尋思出新的花頭。章大人不知從何處得來訊息,知曉夫人得了《江海凝光曲》舞譜,想請夫人那日在殿上跳一段,讓二位試者跟著夫人的步子奏出《江海凝光曲》。”
宋修遠看穆清神情詭異,遂續道:“我並未應下,去與不去皆在於夫人自己的意願。”
穆清輕輕蹭著下巴,問道:“這件事,你怎麼瞧?”
宋修遠不答,只是拿起薄冊掂了掂,問道:“三日內練好此舞,夫人可會辛苦?”
他仍記著,從前穆清醉酒時,曾同他言,她只用一年便練成了《江海凝光曲》。她亦告訴他,如今,這些都跳不得了。
剩下的半句被她掩了,但他知曉,因她如今是鎮威侯夫人,怎可再耽於舞樂中,作戲子行徑,白白惹得他人看輕?
是以她不便再跳《江海凝光曲》。
只是此番事關朝政,情況與從前大有不同。
穆清聽聞宋修遠所言,當即知曉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希望她去。
穆清心底亦明白,今日太常寺少卿親自登門求請,已給足了自己面子。且又事關夏涼兩國朝廷,三日後,她必須出現在相輝樓內。
且觀這幾日太常寺所出之題,面上雖然公允,但細細思索,總不免是偏向宋修遠與姜懷瑾的。太常寺既已登門求請,想來已是替太子作了萬全的準備。
雖然宋修遠尚且給了她選擇的餘地,但是她知曉她是蜀國公主,是鎮威侯夫人,有些事情她避無可避。在眾人皆不願公主外嫁的情況下,她不可如此不識好歹,憑白讓鎮威侯府樹敵太常寺甚至是東宮,在眾臣面前落了個不義的名聲。
且她亦不想瑜公主就這樣和親涼國。若她能儘自己所能,助瑜公主擺脫眼前的境地,擺脫被一群政客玩弄命運姻親的境地,她亦是心安。
穆清看著宋修遠,堅定道:“我去。”
☆、趙姬
宋修遠當夜就將穆清應下的訊息送回了太常寺。
第二日一早,穆清便領著青衿,隨負責樂試的褚遂入了宮中掌管音樂的內教坊。內教坊隸屬太常寺之下,其中除卻各級教坊使外,亦不乏各有所長的俳優舞姬。
許是知曉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