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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縱然太常寺為這一次射藝比試準備的箭矢相差無幾,但箇中仍有在所難免的區別。他能夠分辨得出,穆清為他選的十支白羽矢均為上乘,架在弦上很是順手。

宋修遠心底轉了個彎彎,以穆清多慮的性子,估摸著心底早已自責不堪,正思索著回府後如何寬慰她,輕緩的聲音又在耳畔響起:

“你的八發白矢卻是實打實的,如此可見你的箭術本就在他之上,且接下去的八支箭矢我已瞧過,莫要擔心。”語罷,穆清的雙手亦在宋修遠腦後繫好了一個鬆緊合宜的活結。

穆清躬身退開,朝著宋修遠行禮道:“謝侯爺成全。”

宋修遠頷首,縛了雙眸的臉不辨神色。

另一位箭童見穆清這廂事了,恭恭敬敬地遞上了弓矢。

站於三四十尺開外的申屠驍將方才的情境悉數瞧在眼裡,朝著二人正中的侍禮郎道:“他方才既能壞了規矩任由箭童近身交談,小王也需壞個規矩,方才顯得比試公正。”說罷,正眼也不瞧箭童手中的布綢,亦不顧侍禮郎如何作答,直接將額頭束著的玄色布綢拉下,遮了雙眼。

此舉一出,又是滿座譁然。宋修遠那處尚可算事出有因,申屠驍卻是公然挑釁比試規矩,他未免太不將夏國朝臣放在眼裡!

侍禮郎心裡苦。兩邊都是貴人,他一個九品芝麻官都得罪不得,只得心底含淚同禁軍校尉示意萬事俱備。

“咚——”鼓聲響,射者執弓拉弦。

方才首試時站得遠了些,現下站於宋修遠身側,穆清也無暇顧忌換了布綢的申屠驍可能設下的暗樁了,左右還有個石臺上的林儼,只盯著身前的宋修遠。

從沒有人告訴她一個男人習射是何種模樣,她亦從未想到宋修遠執弓射箭的模樣竟會這般好看。

身姿挺拔,勁韌如松。執弓、取箭、引弦、放矢,宋修遠的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卻又不疾不徐,令人瞧著只覺從容安適,赤紅布綢下的唇微微抿起,穆清太過熟悉他的眉目,都能夠想見他布綢下的雙眸是如何的堅毅端肅,仿若他此時並非與申屠驍對戰比試,而是在大射禮上,不求箭無虛發,只求謙和莊重。

曠達傾慕之情由是生髮。

隨著四聲擂鼓,宋修遠與申屠驍皆發完了四矢,穆清卻仍沉浸在宋修遠方才的身姿之中。

美色當前,如何看得夠。

待宋修遠伸手取下雙目上的布綢,穆清方才紅著臉跑至六十尺外的箭靶子處拔箭,呈給守在箭靶處的侍禮郎。

這一回遞給太常寺卿的箭矢只剩了五支,申屠驍的四支白矢與宋修遠的一支白矢。

待侍禮郎稟名緣由後,章貢只笑著捋了捋自己花白的鬍鬚,也不與二位少卿商議,徑直起身朗聲道:“二試連射四矢,本應有八支白羽矢,但下官手中的卻只有申屠殿下的四支白矢與鎮威侯的一支白矢,申屠殿下四矢皆中靶心,然鎮威侯心境沉穩,厚積薄發,非常人所能及。其所發的白羽矢,矢矢相屬,若連珠之相銜,後三矢皆破除前矢而正中靶心,是為參連。此試,鎮威侯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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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前二試,申屠驍與宋修遠皆一勝一負,是以末試尤為重要。

穆清同其餘三位箭童又被侍禮郎領著去取弓矢了,宋修遠只得靜靜站於原處打理衣袖。

縱使在偌大一個夏國,他的箭術在同輩中幾近無人能出其右的境界,但他習射十七年,從未有過掩目而四矢參連的成績。

宋修遠不想否認這一切皆源於穆清。

因為擔憂他,不惜拋下侯夫人的華豔外表,甘願作醜當他的隨侍箭童。明明自己的心底毫無底氣,連聲兒都帶著微微的顫音,卻還要強作鎮定寬慰他,有幸得了這樣的女子為妻,他不想讓她失望。

“宋侯爺,箭術不錯。”申屠驍走向宋修遠,調侃道。

“彼此。”宋修遠抱拳回禮。

“侯爺今日對待箭童甚是和善,小王佩服。”申屠驍負手站於宋修遠身前,不羈的眸子中又閃過一絲精光,“只是這四個箭童都是末試的活靶,到時侯爺可莫要心慈手軟了。”

☆、活靶

看著面前堆疊的四個箭靶子,穆清都快哭了。

她以為隨侍箭童只需做些遞弓拔箭的打雜活計,哪知道還需要舉著個靶子滿馬球場瘋跑充當活靶子?射藝的比試內容在今日侍禮郎公之於眾前誰也不知曉,是以估摸著宋修遠也未料及這般情況。

即便申屠驍與宋修遠的箭術再高明,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