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許多差異。畢竟,沒有任何人,像自己一樣,經歷過那麼多大起大落。也沒有任何人,跟自己一樣總是在稀奇古怪的夢中驚醒。
所以,接下來滄州軍要做的事情,他必須跟大夥提前交個底兒。以免因為大家夥兒跟自己的認知不同,在執行過程中走了樣,或者執行起來磕磕絆絆。此外,眾人既然把前程和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手上,鄭子明就認為自己有必要帶領大夥去追尋最好的結果,而不是繼續走一步看一步,最後稀裡糊塗變成了一堆歷史的塵埃。
“請刺史大人示下!”老長史範正和潘美等人,知道鄭子明接下來的話必然關係到整個滄州軍的發展大計,趕緊讓侍衛們在周圍拉了個警戒圈子,然後低聲催促。
“嗯!”鄭子明在勾勾劃劃中,理清了自己的思路。點點頭,笑著說道,“首先,秋糧入庫必須保證。無論河對岸的幽州軍如何動作,咱們都儘量保證秋收不被幹擾,讓百姓能夠顆粒歸倉。”
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無論是野戰,還是守城,充足的糧食儲備,都是取勝的關鍵。對於這一點,眾人毫無疑義,紛紛鄭重點頭。
“其次”鄭子明朝眾人臉上掃了一眼,繼續低聲補充,“練兵擴軍之事情,必須抓緊。今年雪落之前,戰兵必須擴充到一萬人以上。如有可能,騎兵隊伍也要拉起來,人數不低於兩個指揮。無論契丹人和朝廷如何動作,咱們自己該做的事情,都不能耽擱。”
“那是自然,總不能聽了剌剌蠱叫,就不種地!”
“咱們做咱們的,朝廷做朝廷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打鐵還得自身硬……”
眾人七嘴八舌,對鄭子明的第二條規劃,爭先恐後表示贊同。
滄州土地平整肥沃,物產甚豐。靠海地區還能透過煮制和發售私鹽獲取大把紅利。將來又很可能將鯨骨製品和鯨肉,鯨油賣遍整個中原。如果沒有足夠的武力自保,就等同於一個幼兒抱著金塊在大街上晃悠,早晚都逃不過惡人的黑手。
然而,鄭子明接下來的話,卻將所有人都聽了個滿頭霧水,“第三,練兵和打仗,需要充足的錢糧。糧食咱們基本上可以自給自足,但光憑著鹽稅和市易厘金,卻未必能供得起上萬兵馬的花銷。所以,鄭某打算立刻著手組建一支商隊,沿著海面販運南北貨物。在大船沒買到之前,哪怕先用沙船和漁船湊合,也必須提前一步,將通往遼東和江南的航路都摸索清楚!”
第七章 國難 (七)
第七章 國難 (七)
這年頭,官府出面組建商隊,算不得什麼新鮮事情。許多諸侯及其所在的家族都公開組建或者暗中支援商隊,帶著貨物往來南北。一方面替他們賺取豐厚的錢財,另一方面,則替他們刺探對手或者同僚的軍情。
鄭子明的結義大哥柴榮,在郭威帳下以前所從事的就是類似差遣。鄭子明的未來岳父常思,也曾經假手家族的商隊施行反間計,將遼國幽州軍的前任主帥趙延壽全家給送上了西天。作為常思的未來女婿和柴榮的義弟,鄭子明自己也打算照著葫蘆畫瓢,一點都不足為怪。
然而,以前的商隊走的都是陸地,從海面上駕船遠距離輸送貨物,卻聞所未聞。且不說海面上風高浪急,一不小心,就得連貨物帶船都餵了龍王爺。單單是沙船和漁船在沿途靠港補給,就是個巨大的麻煩。
能不能找到港口,港口允許不允許停靠,停靠後船隊會不會被扣留,都屬於未知。花多高的價格才能補給,進出港需要交納多少費用,也全都由港口的擁有者說得算。船隊沿途每多停靠一次,就多一次血本無歸的風險。(注1)
“南,南方還好說。官港和私港眾多,只要找對了人,花錢便可以疏通!但是北方……”錯愕良久之後,老長史範正,才硬著頭皮,低聲提醒。“契丹人恐怕連大船都沒見過,更不可能修築港口。幽州韓匡嗣兄弟視我滄州為眼中釘,也不可能允許滄州的船隊在他的後院停泊。”
“所以我才說要自己探索航路!”鄭子明在心裡早就謀劃好了預案,接過老長史的話頭,笑著補充。“繞過幽州,直接去跟遼東的契丹人打交道。契丹人越是對大海一無所知,咱們才越有機會在其岸邊找到合適的港口。而契丹名為一國,各部族頭領們,權力地位卻遠遠超過中原諸侯。商隊以做生意為名,打點遼東的各家部族,深結厚納,想必那些頭領和族老們,也不會將送到手邊兒的發財機會拒之門外!”
“如此,如此倒可以冒險一試!”老長史範正雖然未曾去過遼國,這幾年卻透過與朋友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