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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供武器彈藥的承諾,蘇聯還派來了烏斯馬諾夫為首的軍事顧問團,唯一有所欠缺的還是錢和名分。

一想到錢,馮玉祥的眉毛擰得更加緊了,他長長嘆了一聲,站起身在船艙裡踱開了步子。上次的“反革命政變”說穿了就是他手下的那幫小弟兄受不得窮,要是他能有幾千萬的軍費,現在半個中國說不定都姓馮了。

名分也是個讓他頭疼的難題。蘇聯方面的意思是讓他加入國民黨,掛三民主義的牌子,將來好繼承孫中山的衣缽。可問題是,那些國民黨可愛的左派不方便接受他,因為人家的軍隊掛在奉軍的賬上,如果接受了他這個“赤匪”,怕是要引火燒身的……所以他現在只得厚著臉皮去武漢參加蔣介石和宋美齡的婚禮,順便拜見一下“被右派包圍”的孫中山,看看能不能弄些經費再要一張黨票?這樣國民軍也能名正言順的幹革命了。

只是輪船已經在海上漂了十來天,同意接受邀請去武漢的電文也早就發了出去,只不過國民黨右派方面的回電遲遲沒有來。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態度?

……

民國15年2月1日,北京前門火車站內外是戒備森嚴,荷槍實彈的奉軍大兵一清早就跑來站崗,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將火車站周圍給警戒了起來。車站外的馬路兩邊也都是吆五喝六的巡警,揮舞者二尺多長的警棍在維持秩序。過了一些時候,一長串黑色的小汽車從中南海里緩緩地開了出來,看牌照不是大元帥府的就是日本領事館,瞧這架勢該不會是張大帥要去日本訪問吧?四九城裡愛看熱鬧的閒漢們抄著手,遠遠的瞧著,一邊看還一邊交流著不知道從哪兒打聽到的小道訊息,不一會兒就議論紛紛開了。

“瞧瞧,瞧瞧!這排場準是張大帥要出洋去日本進行國事訪問吧?您瞧,那兒不還有掛在日本膏藥旗的車?”

“龍旗,龍旗!幾位爺瞧見沒有?那個第四輛小汽車上掛著的是三角龍旗吧?這個是誰?該不會是萬歲爺要出遠門吧?”

“嗨!皇上早就不住北京城了,你們還不知道吧?上回皇上西狩陝北迴來以後,就搬去天津租界裡的張園居住了。聽說他老人家在陝北向GCD取了真經,長了本事了!天天跟家裡頭啃窩頭,說是要把銀子省下了辦軍隊,要恢復大清朝。”

“晚嘍,現在知道要勵精圖治了?早幹什麼去了?要是當年老佛爺那會兒有這一半勁頭,何至於到今天呢?”

“你們都不知道,在這兒瞎掰活什麼啊?這事你們得問我,我七舅姥爺在大帥府裡當著差呢。今兒這排場是少帥還有從天津來的萬歲爺和日本顧問一起去漢口參加一個姓蔣的革命黨的婚禮。”

“那裡頭真有皇上?哎呦,這姓蔣的革命黨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能讓皇帝御駕親臨他的婚禮,這個面子可不得了。”

這些閒漢子們的訊息倒真是靈通,今兒的確是奉張、日本特務還有那個愛上窩頭的皇帝一塊兒包了列火車南下漢口去參加老蔣的婚禮的。而且跟著他們一起搭順風車的還有青年黨黨魁北京政府宣傳部長曾琦和國民黨左派大佬廖仲愷。

前門車站的候車大廳裡,各派的大人物們都謹守著政治家的雍容氣度,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矜持著低聲互相談論。但是談的話題卻是七零八落,不知道在談些什麼。大家心裡都轉著各式各樣的心思。

幾派的頭腦人物以這種規格去參加蔣介石的婚禮,的確是有些破格了。其實大家早已經心知肚明,這根本就不是去喝喜酒的,而是南北中國各派的又一次和會。不僅是奉張一派的人要去,估計反奉一派的幾個大人物也都會出現,而且連GCD一方也必然會派去重要人物參加。這樣的機會的確是非常難得的。要是國民黨公開召開這樣一次會議,各派頭腦們未必會給面子,畢竟這裡面涉及到一個政治立場問題,而現在明面上不過是一場喜宴,大家只是去喝喜酒的,這樣談出什麼結果是錦上添花,談不成也不丟份。

在這堆人裡,還有兩個穿著奇異的老少,老的那個一身的長袍馬褂,戴著瓜皮小帽兒,後背還拖著根假辮子,正是那個所謂的“總理內務府大臣”鄭孝胥。少的那個現在是一身的灰藍布軍裝,頭上戴著大簷帽,只是沒有領章和帽徽,看那顆長腦袋、小眼睛、厚嘴唇的憨樣,鼻樑上還架著副圓眼鏡,不是愛新覺羅。溥儀又是誰?他的這副扮相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眼球,復辟大清朝什麼的還不知道從哪兒開始,“明君”的名聲倒已經傳了開了。原來明君的標準就是穿著破一點,沒事拿個窩頭啃一下來著。

“皇上,您真要去漢口?哪兒可是他們亂黨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