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都是冷的。
“……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忽然抓起她瓷一般脆弱的手腕,朝自己唇上貼去。
“九轉清音鈴,定天珠,再加上青木人形劍——除非我是傻子,才會看不出來你想幹什麼!”
他一低頭,唇手相觸,滾燙寒涼交匯於一點。
——莫非又要咬我?!清喬渾身一滯,不由得滴下冷汗。
睹見對面人肩膀輕顫,陸子箏眼中緊窒之光漸漸消散,最終只餘一片揮之不去的昏暗。
“……你一心想要集齊四靈,卻從來不肯對我說。我等了又等,你倒是對那姓阮的先說了!”
他意興闌珊丟開她的手,徹底恢復了面無表情。
清喬只覺得心臟被人狠狠攥住,低頭屏息,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罷了,罷了,從頭到尾,你根本沒信過我。”他忽而仰頭一笑,面露譏誚,“倒是我這傻子,傷一好便急著趕著來見你,成了天大的笑談。”
“子箏,我……”清喬又慌又亂,只知道橫出一隻手去拉他。
“你著急去找空空,不就是想知道,四靈裡的‘地’究竟是什麼?”
陸子箏側身斜斜避過她,笑顏明媚,滿目瀲灩。
“不如由我來告訴你。四靈中的最後一樣,其實是‘午門’。”
清喬呆住,伸出去的手臂僵在原地。
收不是,不收也不是。
“怎的,你以為‘地’是一樣物件?”陸子箏口上輕佻,眼神卻亮得驚人,灼灼發冷,“不用特地去上清寺,我知道,‘地’是前朝被埋的祭壇,名
叫‘午門’。”
“——去吧,去啊!去找你的‘午門’,你不是想實現心願?”
音如玉墜;氣轉丹田,月華穿過他蒼白的臉,折射出綺麗的清輝,荷塘水香撲面圍攏,寒氣絲絲絡絡滲入心來。
清喬只覺得他的面容灼亮而刺目,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
“這樣陪你耗著,有什麼意思?我看三年前的救命之恩,就報答到這裡吧!”
一揮袖,他足尖輕點,頭也不回斷然離開。
夏夜的風迎面撲來,又擦著衣角過去,無數往事被拋諸腦後。
他的背影很近,彷彿只要伸手便可撈回來。
卻又很遠,很遠很遠。
因為他留下一句話。
他說——“從此以後,兩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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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夜晚,清喬不敢入睡,一直候在門邊等人。
等啊等,等啊等,終於等到敲門聲響起,開門一看,卻是三師姐。
“怎麼,見到是我,很失望?”三師姐見她上翹的嘴角迅速垮下,不由得打起趣來。
“……沒有,怎麼敢?”清喬強顏歡笑,到底掩不去眼中的落寞。
“莫急莫急!”三師姐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笑,“你是不是在等這樣東西?”
她從身後掏出一個布包,輕輕放在桌面上。
“青木人形劍!”開啟包,清喬大叫一聲。
“掌門大師要我給你送過來呢!”三師姐促狹抿嘴,露出腮邊兩個梨渦,“他說答應了阮師叔,務必要趕在今夜前交給你——小師妹,你可真厲害!
掌門大師居然願意將鎮派之寶交給你!”
“……他也不是心甘情願,一定氣的很厲害。”
指腹緩緩滑過劍鞘,清喬心中滿溢喜悅——到底還是沒有信錯人。
“大概是了。”三師姐側頭一笑,分外嬌俏,“掌門大師將寶貝塞給我時,眼睛都哭腫了,滿臉都是淚痕呢!”
清喬想起張四豐在九清洞外的嚎啕模樣,不由得“哧”的笑出聲來:“真小氣,我又不是不還回來!”
“對了,小師妹,你這次下山到底是執行什麼任務啊?”三師姐忽然好奇探頭,“怎麼需要動用青木人形劍?”
清喬一怔,這才想起三師姐是不知道實情的,只好笑著將皮球踢回去:“怎麼,掌門大師沒有說?”
“沒有。”三師姐茫然搖頭,“倒是阮師叔曾打過招呼,說有一天你會被派去執行一個大任務,很長時間內都會不回西陵,讓我們提前做好準備。”
“嗯,嗯。”緋紅染上面頰,清喬心中倍感溫暖——這個阮公平,倒是早早幫她安排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