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保證自己一直追下去的話能否承擔後面的結果。遲疑的心理讓我的腳步變的遲緩,但又有點心有不甘,追著追著,蕭瑟穿過了街道前的一個拐角,拐角那邊是老城區僅存的幾片平房區,狹窄的衚衕密如蛛網,四通八達。如果我毫不猶豫的追下去,肯定不會跟丟,但心裡一遲疑,錯失了機會。
當我猶猶豫豫的走到拐角邊時,蕭瑟的身影恰好要隱沒在曲折的小衚衕裡,我心有顧慮,又不願這樣讓蕭瑟離開自己的視線,馬上加快了腳步,想先跟上去再說。
就在我快步跟進的時候,蕭瑟的身後驟然閃出了一團非常非常模糊的身影。這團影子讓我的頭皮一陣發麻,如同黑夜裡一團人形的氣泡,我能感覺的出,這團影子就是曾經在監控中出現的那團很難察覺的鬼影。
那種很危險的感覺重新浮現在腦海,我立即停下腳步,一步都不敢再追。那團飄來飄去的影子只閃了一下,就消失了。它出現的時間很短暫,可蕭瑟已經進入了錯綜複雜的小衚衕裡,追不上了。
在這兒站了好久,我有一種預感,我預感蕭瑟這樣神神秘秘的離開,就再也不會回家。我想了想,轉身順著原路朝回走,蕭瑟家裡一團糟,不收拾利索的話,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蕭瑟的家真正陷入了一片死樣的沉寂,我飛快的接水沖洗地板,把地面還有衣櫃裡殘留的血跡清理乾淨,仔細的收拾了一番,又到了凌晨兩三點。屋子裡很靜,可總讓人心驚肉跳,我帶上門匆匆離開,一口氣跑回自己家。
連番的奔波已經使身體很疲憊,更重要的是心理的壓力越來越大,我窩在沙發裡半夢半醒的打盹,睡的不踏實。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好像就晃動著丁小寧那張純真無邪的臉。
我記得跟一個朋友喝酒的時候,他曾經感慨過,他說人心是這個世界最髒也最玄奧的東西,如果不能親眼看到一個人的心,那你永遠都不可能看到隱藏在對方心底的真實想法。
在這種很不踏實的狀態下,我煎熬到了天亮,洗了把臉就跟周同聯絡。打完電話之後,我到他的小店裡找他,一夜不眠,我的眼圈黑了,很沒精神。周同說現在還早,跟人約定的時間是晚飯後。
“你找的是什麼人?”
“你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和你說的你可能不知道,這個人名頭很大。”周同琢磨了一下,說:“你知道萬寶元,萬鬼眼嗎?”
隔行如隔山,我過去過的生活很普通,對於萬寶元這個名字,的確一無所知。但這個人在陽城地下圈子裡的名聲相當響亮,傳聞,萬寶元屬於那種天賦異稟的異類,一隻眼睛裡大有玄機,一件古物放到他面前,大眼一掃,就能說個八九不離十,更重要的是,他能看到很多正常人看不到的東西,就因為這本事,萬寶元混了幾十年,名聲如雷,現在已經洗手閒居。
“不是我吹牛,萬鬼眼洗手之後,一般人想見他很難,如果不是我搭上的這條線,你花錢說不準都見不到他。”
萬寶元名頭大,脾氣也有些孤僻怪異,很少跟陌生人接觸。恰巧的是,周同跟萬寶元的外孫女關係很不一般,萬寶元就一個女兒,也就一個外孫女,疼的不得了,透過這層關係,才跟萬寶元搭上了線。
“陰樓玉到底是不是陽城這個圈子裡的人帶回來的,萬老頭兒可能說不準,畢竟洗手幾年了,不過他在圈子裡人頭熟,找他問一問,到時候再看情況,求他幫個忙。”
“行吧。。。。。。”我也不知道打聽陰樓玉的事情到底有沒有意義,可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太少,只有這一個突破口,不做也得做。
“陳凡,說實話,你到底是怎麼了?”周同看著我的神色不對,嘆了口氣,說:“人死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我知道你的脾氣,想查個水落石出,查歸查,但是,丁小寧這個人,還是慢慢忘掉吧,你不可能跟她殉情一塊兒死,所以你還得生活,是不是?”
我實在沒辦法跟周同明說,除了丁小寧的事,現在又出現了蕭瑟的事。追查丁小寧的事情已經給周同添了不少麻煩,我不想再拖累別人,所以含含糊糊的應付過去,轉移了話題。
我和周同在店裡呆了整整一天,然後早早打烊,一塊兒吃了頓飯。萬寶元的外孫女現在沒在陽城,所以得我們自己到他家去。周同買了兩條煙,萬寶元的外孫女交代過,老頭兒的煙癮很大,帶別的禮物他用不著,也不稀罕,弄兩條煙是最實惠的。
買完禮物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馬上朝城東趕,城東過去都是荒地,從陽城開發新區之後才漸漸熱鬧,陽城的有錢人都在東區買地蓋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