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自己意想不到的東西,但看到這團金黃色的髮絲般的玩意兒時,我還是驚了一驚。
因為直覺告訴我,這是一團頭髮,人的頭髮。
我頓時加快了速度,從鳥巢下方順著兩旁的枝杈一口氣爬了上去。半截身子越過鳥巢的時候,居高臨下,馬上把巢內的一切盡收眼底。
這果然是一個被棄用很久的巢,直徑一米半的巢內,凌亂的散佈著一塊一塊骨骼,一顆已經皮肉爛光的頭顱,斜斜的卡在鳥巢的一邊兒,頭顱只剩下一團金黃色的頭髮。我渾身上下雞皮疙瘩亂掉,因為我察覺到,這些凌亂的骨骼,都屬於同一個人。
這個人可能某種原因死在大樹下,或者大樹附近,估計死去很久了,他的屍體被一塊一塊的叼到鳥巢裡啄食,最後只剩下堅硬的骨骼。骨頭在鳥巢裡放置的時間太久,已經發黃,我看到幾縷爛的不像樣子的衣服,隨手一抖就爛成粉末。
這一瞬間,我想起了風中的呼救,還有那個趴在樹杈上渾身是血的人影。死在深山,已經是很慘的事,死後又被猛禽啄食,更是慘不可言。
就是這堆詭異的骨頭髮出的聲響,把我和五月引到了這兒,引到了鳥巢邊?
我小心翼翼的用樹枝在凌亂的鳥巢裡來回的翻動,但是鳥巢徹底空了,除了一堆發黃的骨骼,別的什麼都沒有。心裡愈發納悶,一切皆有原因,如果沒有原因的話,我們為什麼會被引到這兒來?我不肯死心,幾乎把鳥巢翻了個底朝天,可依然一無所獲。
“巢裡是什麼?”
“一堆骨頭,除了骨頭,什麼都沒有了。”我低頭對五月喊道:“看的很仔細,真的什麼都沒有。”
五月在樹下面想了想,然後道:“你先下來吧。”
我實在也不想在這個地方多呆,最後掃了一眼,然後縮著身子準備下去。就在我低頭的同時,巢裡咔嚓一聲,好像有什麼東西一下子跳了出來。但是光線太暗,我沒看到究竟是什麼東西,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鳥巢裡跳出來的東西已經掉了下去。
我飛快的從樹上爬回地面,雙腳落地的時候,五月正蹲在地上,仔細的看著什麼東西。我湊過去望了一眼,那是一截只剩骨頭的手掌,估計就是我下來之前從巢裡跳出來的玩意兒。
這截白森森的手掌只剩下四根指頭,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別的什麼原因,手掌落地之後,四根手指朝下,插在大樹下一層腐敗堆積的樹葉泥土上。
“這是一種暗示,肯定是。”
五月看了看我,戴上手套,把那截手掌從土裡拔出來,此刻,我們兩個很有默契,什麼都沒說,已經準備開始朝下挖。
大樹下面全部都是一層一層落葉堆積腐敗後和泥土混成的爛土,非常鬆軟,從手掌掉落的具體地點朝下挖了不到一米,摺疊鏟就在土層裡碰到了什麼東西。
“人是死在這兒的。”我收起鏟子,這些零零星星的線索已經在腦海裡勾勒出了當時的大概情景,鳥巢裡的人就死在樹下,他的屍體被叼到鳥巢裡啄食,但隨身的一些東西,慢慢被落葉泥土覆蓋。
同時,我也能夠確定,鳥巢那道鬼魅般的聲音所提示的,一定就是被隱沒的隨身物品。這些東西有多重要,還不好說,可人已經死了那麼多年,依然不肯瞑目,說明這些東西的價值,已經超出了某些範疇。
我從土層裡一件一件的清理被埋著的東西,五月就在上頭接著。這個人的隨身物品沒有散亂,全部集中在一塊兒。東西不是特別多,最後清點出來,一大一小兩個厚帆布包,一支已經鏽的燒火棍般的槍。
“這個人的來歷,很有點意思。”五月把那支鏽成一團的槍翻來覆去的看,又敲掉槍身外面的鏽:“要是我沒看錯,這是M1式加蘭德步槍。”
我很驚歎五月的見識,這種步槍早已經淘汰了,它光芒最盛的時候是在二戰期間,是美國陸軍裝備最廣泛,效能最可靠的槍支。槍已經不能用了,但透過這支生鏽的槍,大概可以判斷死者所在的時間段。
那隻大的帆布包裡,裝的全部都是二戰時期美國軍隊所使用的野外生存裝備,很沉重,這說明,揹包的主人經過了嚴密的計劃和準備,才孤身進入秦嶺深處。
“這個,不是中國人。”看著眼前一水的美造裝備,再聯想鳥巢裡那顆帶著金黃色頭髮的顱骨,我更加確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這個死在秦嶺深處的人,不是中國人,他十有八九來自海外。
我的腦海裡頓時閃現出了一副畫面:若干年之前,一個從遠洋而來的美國人,攜帶著全副裝備,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