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沒聽到回話。齊木臉皮抽了下,些許自嘲。才聽到答覆。
【多久之前,不記得了。】
齊木冷笑了下,加快速度。
半晌,傳來一言。
【最後兩個月。】
“什麼?”
【磨合兩個月,直到你離開魔域的那日為止,初衷未變,那便依你所言,絕無二意。】
齊木冷哼:“何必兩個月,你若依舊如此,今日了結亦或是以後,有何差別?”
【這段時日,任你使喚。】
半晌沒有回應。
煤球百般不是滋味,再者從來只有它瞧不上別人,如今世風日下,竟遭人嫌棄被人扔?
是可忍孰不可忍!
遙想堂堂至尊神器,風騷出世誰與爭鋒,但凡修士無不垂涎,何曾如此低聲下氣!神器的臉都給丟盡了。
混蛋,再不表態,本大爺就收回成命。
“當真?”
慢吞吞才傳來倆字,煤球一急。
【當真!一言九鼎!】
頓時,齊木眸子亮了,微微眯起眼。回話卻依舊毫無起伏。
“那便如你所言,望你守信,當真兩個月來,任我使喚。”
及至桃源,繁花似錦恍然若仙境般,一如既往,和初次所見並無二樣。
煤球呆滯,急忙道。
【方才你既然都已經答應了,兩個月期限才開始,怎麼還來這裡,該不是說一套做一條,糊弄本大爺!】
齊木撥開垂柳,穿過青藤,向著一方小亭走去。
漫不經心地回道:“我來自然是為了煉體,再過不久便是決戰,今日起苦修,得師父教導才是。”
【哦,原來如此。】
煤球鬆了口氣,突然,一頓。
【……好像有哪裡不對。】
齊木冷了臉,打斷它的思緒,道:“既然答應了你,也倒是省了把你回去這一茬,哪裡不妥?”
好像的確,沒哪裡不妥……
及至小亭,煤球徹底無聲了。
柳枝搖曳,碧水蘭亭,靈霧繚繞,如煙如幕。
亭內,一人一石,對坐與石桌兩側。
棋盤,一壺青茶,兩個紫砂玉光杯,熱氣騰騰,清雅舒適。
石人坐姿很正,看著比人類老者高了許多。
師父依舊是過往模樣,只是對面的老者,一段時日沒見,似乎是老了些。
齊木眸光很亮:“許久未見師父,甚是想念。”
“來了,甚好,”師父落子:“待為師下完這局棋。”
“是。”
藥浴既罷,浴火神陣為佐,助其煉化體內殘餘藥力,四方陣文封鎖空間,將瘋狂溢位的真元靈氣逼至小小空間內,反覆吸納煉化。
持續整整兩日,睜眼精光閃過。渾身骨骼噼啪作響,脫胎換骨般,靈臺清明。
齊木深呼吸,吐納,真元執行十週天,迴圈往復。
煤球很識趣沒再打擾,石人師父一番教導頓覺豁然開朗,俗事糾纏於心,越是苦思越難堪破,凡此以往難怪修為停滯不前。
“想不到,還未結嬰,竟是生了心魔。”
石人師父輕咦了聲,似有些驚訝。
聽聞這兩字,齊木驀然睜眼,目露驚駭之色。頓覺有些荒誕,萬萬沒想到這個詞會落到自己頭上。
“師父,您說什麼?”
“道心不穩,一身修為差些丟了個乾淨。魔念遍及五臟六腑,還未侵襲識海卻也不遠了,奇怪,究竟是何事擾你至此?”
齊木渾身冰冷,倒吸一口涼氣。搖搖頭:“……不知。”
久久不能言語。
心魔,對修道之人而言是致命的噩夢,聞風色變,避之唯恐不及。
這個詞對齊木而言並不陌生。
只因,暮鈺便是活生生被荼害的例子。
當年鳳顏血洗西苑,暮鈺被逐出師門,抵抗不得,日日和鳳顏吻頸交眠,不得解脫。至此心魔叢生,性格日漸扭曲……
堂堂九峰峰主之一,極境巔峰,功參造化。而今僅是元丹初期,修為倒退再無法恢復。
想到這個,齊木毛骨悚然。
相較而言,暮鈺是受了那般打擊,而後墮落得不成人形。
自己是……
想到這些時日來,的確太過反常,竟然全然無感。若是沒來找師父,那後果必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