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療愈之用卻也無關要緊,若是一大殺器,那便……難辦了。
齊木略一思忖,回道:“賀師兄高看,方才險勝不過僥倖罷了,而今就連說話也甚是費勁,站著便是極限,失禮之處還望賀師兄見諒。”
傷了喉嚨,就連嗓音也是極為沙啞,明顯有氣無力。不似假裝。
十二人戰鬥,分六組,三組為一輪,賀靈珂是第二輪,便快到了時辰,此來也不過是順道。
他話說得很是周全沒有擺師兄的架子,倒也博得眾人幾分好感,關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話到最後正色道:“齊木師弟天賦異稟,必能早日突破元嬰境,還望好好養傷,決戰之日還請手下留情。”
齊木垂眸:“賀師兄過謙了,齊木修為尚淺,著實惶恐。”
賀靈珂彎起嘴角,極為和善,見過眾位四大勢力長老弟子,彬彬有禮。穿過群人,往一處戰臺走去。
步履穩健,行如風。
齊木微微眯起眼。
平心而論,賀靈珂這番話說得甚是高明。
第一句便是委婉地表示先前不知齊木,換言之起先不曾將齊木放在眼裡,才‘一戰方知小友不凡’。
而後字裡行間對齊木極為看重,卻也沒有絲毫的自貶之意,理所當然提到最後決戰,便是自詡他定能戰到最後,而好意提醒齊木若早日突破元嬰境,方有一戰的機會。
只可惜戰場之上誰還會講究情面,若是齊木不能堅持到最後,那也算結了個善緣。
周身其他西苑弟子不明所以,但見至強之人對齊木如此大的評價,紛紛喜不自勝。
獨書生等人看出倪端,露出幾分異色。
不能說他沒安好心,僅僅有些微妙而已。
此人很強,且極具城府。
相比而言,令無數人恐懼憎惡之人如道妖,要純粹得多。後者喜怒寫在臉上,憎恨憤惱絲毫不知收斂。而賀靈珂此人,談吐行事滴水不漏,很難知曉其弱點,會更難對付。
經過的群人中,大多特地來慰問一番,頗顯幾分關切之意。
唯獨一人孤高冷傲,與常人不同,僅點頭示意,從旁而過。
虛川一身及地長袍,身姿修長,氣質卻與尋常人相差懸殊。雖為魔焰鳳凰傳承者,心性卻無一絲火熱,反倒是極為冷冰。平日裡寡言少語,端的是超凡脫俗。
齊木望著他的背影半晌,依舊是深不可測,忍不住更高看了幾分。
真不知若是賀靈珂和虛川對上,究竟孰勝孰負,倒也萬分好奇。只可惜,今日是看不到了。
與面上泰然自若決然相反,齊木心底完全無法平靜。
終於戰勝道妖之後的那絲輕鬆,在直面現實的那刻消失無蹤。強者何其多,時時刻刻不得鬆懈。
真該慶幸道妖專注傀儡並未一門心思在修為上,不然若當真魂力晉升極境領域,當真必死無疑,血誓已成變為活死人傀儡,想想便毛骨悚然。
而今修煉到了瓶頸,若說先前進階太快根基不牢,而今有了九幽神泉穩固道基,本該水到渠成結嬰才是。
偏偏就差臨門一腳,嘗試過無數次不得要領,幾乎絕望。
究竟……為何?
人聲鼎沸,欲結善緣之人不絕,認識的不認識的數不勝數,齊木被鬧得頭昏腦漲,第二輪戰鬥還沒開始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秦休欲跟上去,卻被婉拒。
齊木走之前倒是讓他們好生觀戰,剩餘的任何人都可能與他對上,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敵手實力術法知曉得越詳細越好,代他一觀。
眾人允諾。即將大比之人依然驚世駭俗,觀戰之人情緒高漲,於是中途悄然離場者,齊木算是鮮少的一個。
出了戰場空間,補足自身真元,換了身衣袍,傷口逐漸癒合,御空速度也不算慢。
“煤大爺,再裝死把你扔出去,誰讓你自作主張變成那般鬼樣子,究竟看到了何物嚇成那樣?”
煤球詐屍。沉默半晌便開始裝傻充愣。
【你說什麼?笑話,本大爺怎麼會受驚嚇,至尊神器若是被發現那可是會招人覬覦的,那可是為你著想,不叩首感謝本大爺,還敢如此無禮。】
變成那般風騷形態地出場,中看不中用,不過為了拉風,還找冠冕堂皇的藉口!究竟還要不要臉。
“廢話少說,你究竟為何突然隱匿,是看到了哪位?”
煤球嘲諷。【那你要本大爺說什麼才好,究竟是誰,你會不知?何須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