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修魔則在於所選道路的大方向不同。
修仙之人獨善其身摒棄七情六慾;獨求修道之途靈臺清明無所依戀;以至於大多塵世無念無慾無求,超然於世。修魔者堅守本*念仍在;不拜天不拜地,追求唯我獨尊,以至於大多喜怒無常,執念難解,殺戮深重。
凡是修仙世家、皇朝、宗派等,秉信無慾無求流傳已久,以往修仙之人大多自命甚高,端的是超凡脫俗之氣,與修魔者的坦誠不同。二者有不同主上,不屑偽裝,自然有明顯差別。
如此一來,所謂魔域,真正意義上的修魔者居多,但所選道路差異半魔半仙之人也不在少數。就算是擁有仙血走出不同的路,不特意去說,也不會有人會知道。
體內擁有仙血不需要靠著魔尊來掩人耳目,在秦休眼裡,自然是齊木沒有必要冒死待在魔尊身邊。
這一點,齊木是知道的。
秦休一直都希望自己遠離內殿紛爭,最好離魔尊越遠越好,但由於齊木所謂萬不得已的理由,並沒有多加強迫。
此時再次好意相勸齊木自然不會聽不出來,得到肯定答覆後,更是有些許動容。
但自己的狀況並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的確若是和秦休一樣,就算離開了尊上,自己能得到很多便利享有特權,那根本不必像現在這邊死皮賴臉纏著魔尊,時時刻刻都像在刀尖上過活。
這些自然都懂。但是不一樣。
如今體內含有骨中蠱,不完成毒誓不得活。石人師父卻是靠著上古推演之法演算而出,一般人根本無法察覺。
自己丹田碎裂,沒了尊上就是不能活!這能有什麼辦法!
唯有纏著那人,死不要臉去貼,讓那人好過了,那就有活下去的希望。已經在這個陌生的世界生死掙扎了這麼久,若是悽慘地死去,那簡直比抽筋撥髓還要讓人痛苦。
齊木發現,幾千年那些秘辛知曉得越多,自己的倚仗也越多!
若是魔尊本身便有不殺自己的理由,那麼自己便能更加肆無忌憚,隱忍個數年達到足夠強大的地步,那到時候,對於尊上,就有些不好說了。
於是很明顯,齊木和秦休目前不在同一個腦回路上。
“所以你大可不必留在內殿,跟著內門弟子一起修煉不是也很好嗎?”
“不行,我不能離開尊上身邊。”丹田碎了,沒有淵落,我就是個廢人。
“為什麼你就是執迷不悟,謊話說多了一旦露餡,你這是在自取滅亡!尊上不可能會對你上心,你若是有一天……”
齊木定定地看著秦休,發現他罕見的焦急,一時間竟然看不出這個人用怎樣的感情愛著尊上。
難道之所以一輩子沒有向尊上挑明這一層,正是因為這個原因——尊上之所以對我好只是因為我體內的仙血,只是因為我是仙族遺孤才特殊對待,不可能對我上心,這一切只是痴心妄想,那便永遠埋葬。只要在背後看著就好,不需要回報更不需要被惦記。
這便是讓讀者一直以來無法釋懷的配角嗎,現在說這番話是為了讓我不要對尊上心生旖念,更不必對尊上抱有絲毫的遐想……
想到這裡,看著秦休的目光不由得有些複雜,道:“一休哥,你說的我都明白,你是為我好才說這番話,可為什麼不試著相信我呢,我不是在自尋死路。”
嗓音很輕,卻格外認真,字字說出來,那雙眼睛清澈透亮,就算是提到魔尊的時候也沒有異樣的神采。
秦休輕嘆出聲,抬起手揉了揉齊木的頭,嗓音帶著些無奈:“小木,自然相信你。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並非普通人,完全不像同年小孩。”
“只是千萬要記住,莫要沉淪,因為看似真實的一切可能都只是虛妄。”
齊木呆呆地點頭,沒有說話。
人生來的劣根性,越是被提醒某事不能做,卻越是忍不住去做。就像禁果,明知道不能吃,卻抑制不住好奇心。
他突然心生邪念,自己身為直男自然不會去喜歡一個男人。但若是尊上沉淪了,會是一副怎樣的情景——
那張臉,會因為某些俗不可耐的小事,變幻不同表情?亦或是會很明顯地,為了某些事,惱羞成怒。會憤怒會喜悅會懊惱,那這人,還是魔尊嗎?
秦休面色如常,沒有笑,目光卻閃爍不定。對面那人面容清俊,波瀾不驚,看上去格外冷靜,這樣的人該是智者。
突然想到了什麼,秦休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
齊木陡然回過神來,忙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