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小姐死後五秒鐘,我就啟動了。”
約翰有些緊張得看著對面的星光塔最高層,過了半分鐘,他不知道是嘆息還是鬆了一口氣:“李家老爺子死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一個老頭,一個年輕人。很明顯是年輕人佔優勢。”伊利斯反問,“只不過以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只怕活下來的那個未必有好日子過。”
“李德彰死了,大陣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李君珏和李微生還活著,理論上說,如果我們繼續輸入異能的話,大陣可以一直堅持下去,只是在李德彰同輩的李氏血脈搜尋和影響上會弱上許多。”伊利斯看著星光塔九十九層,“不過既然李家已經清理完了星光塔,下一步找到我們這些維持陣法的異級也不用多長時間。最多半個小時,我就會離開這裡。”
約翰點點頭:“伊利斯,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蘭斯小姐死了,我也就自由了。”伊利斯的表情又是悵然又是釋然,“以後大概先旅行一段時間,然後找個普通的工作,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吧。約翰,你呢?”
“我?我大概要準備幫很多人收屍,並且說服李家將他們的遺體交給我帶回歐盟。然後我還要準備好回歐盟後應付他們家族那些人的說辭。”約翰苦笑著說。
“你的日子也不好過啊。”伊利斯單純地感嘆了一句,“原人和紙人,各有各的煩惱。我現在是自由了,希望約翰你那天也能夠不再受家族束縛,過些自由自在的日子。”
來了。
簡要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思維變得活躍起來。從他誕生到現在,記憶中很多平常被自己忽略的小事突然變得分外的清晰,很少去回想的一些情緒和想法也變得鮮明起來。
那些都是他曾經對簡墨的某些行為或事情,生出的負面情緒:因為他偶爾的忽略而產生的怨懟,因為他對某件事情的固執己見而產生的不滿,因為他為不值得的事情冒險而產生的憤怒,因為他寫造出來越來越多的紙人而產生的嫉妒……
這些情緒對平常的他來說,有的如同夏日的雷陣雨,雖然強烈但一會就過去了,有些如同壓在櫃子底的某件衣服,不正好翻到那一處連想都想不起來。簡要是個情緒自制也善於自我調解的人,他對自己什麼想要的什麼不想要的很明確,因此從來不會讓自己為一些細枝末節和無用的情緒困擾,至少不會困擾太久。
但這一刻,毫無徵兆卻又極其自然的,這些負面的情緒如潮湧一般拍上他的心頭,無視他理智的摒棄,在他的思緒裡愈演愈烈。
簡要此刻腦子裡被無限放大的心路,如果粗獷一點表達,大致如下:這麼多年以來,老子對你這麼好,你這個傻逼對老子卻不是這樣。有些事情擺明了危險得不得了,但你認定了就是不非要去做,把老子的勸告當成耳邊風;有些人跟你有多大關係,你犯得著為他們費神費力費時間最後還吃力不討好,害得老子跟著不情不願地忙活還要想方設法調解你的心情。
比如這次到b市,你明知道別人是專門針對你設下陷阱搶你的鎮魂印,你還自己送上門去。對,連蔚是你的老師,但是就算是你的老師,總比不上你自己性命重要吧?為了別人把自己的性命賠上,你腦袋被門夾了吧!退一步說,人家為了威脅你,肯定不會殺掉連蔚,這樣一來我們只要找個機會上門幹掉那個傢伙就完事了。可你救連蔚就算了,那群比賽的造紙師又關你毛事?下種就下種,事後把名單一公佈,大家防備起來就沒事了。你又不是救世主,還能人人都顧到。至於李德彰和李微生那邊,你說你對李家又沒什麼想法,那麼積極做什麼?你這麼表現,搞不好人家李微生還以為你肖想他的位置呢!
還有,老子從一誕生就跟在你身邊,是鞍前馬後全心全意。你呢,嘴上說老子是你最重要的造紙,但弟弟妹妹還是陸陸續續甚至成打的蹦出來。你是不是心裡覺得反正有這麼多造紙,沒了這個還有那個,就算全沒了還能在寫,所以才把老子總是不當一回事!老子還告訴你了,老子也是有脾氣的!大不了老子不伺候了。還有,你別搞煩了老子,不然老子臉一抹剁了你從此逍遙自在去!
大約是有無邪的異能壓制,簡要內心裡冒出來的殺意還沒有濃烈到讓他失控的程度。他默默看著簡墨對康庭斯說話,覺得自己應該能夠剋制得住血篩陣的影響,便稍稍定了下心,分出一部分心思關注到李銘那邊……然後在李銘正在勸說簡墨去休息一會的時候,伸手給了一個正向兩人走過來的保鏢一記空間刃。
眾人都沒有料到這些天除了說話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