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到來,那布簾後卻無動靜,惱人的薰香依舊淡淡的圍繞著他。
王開遠越發莊重,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老朽此次厚顏前來,希望巫師高抬貴手,能大發慈悲救我家小姐一命”。
好在簾後有人。
只聽那巫女冷冷地說:“硬的不行,來軟的了?!”。
王開遠不理嘲諷,繼續說道:“十萬兩之巨,巫師手眼通天,應知我白雲堡未必拿得出來。巫師手到病除就可救人一命,卻視而不見、漫天要價,豈不是間接害人xìng命?”
巫女傲然道:“他人xìng命,與我何干”。
王開遠說:“我方定會竭盡全力籌措診金,萬一尚有不及,萬望巫師救小姐一命,我白雲堡必定感恩戴德,全力輔助巫師完成心願”。
巫女卻道:“我無什心願,當務之急就是需要重金”。
………
王開遠見她刀槍不入,想了想便誠摯地說:“想我家小姐,年方十七,如花似玉,偶然來此遊玩,誤闖禁區被打傷,單純善良的她受了極大驚嚇,差一點就瘋掉了,千辛萬苦才好了一點點。卻知道腿傷再也治不好了,終生無法行動,全靠別人伺候。即是如此,尚有何歡可言?她哪裡還活得下去呀?!”。
巫女道:“……那就是她的命”,措辭雖硬,但語氣卻軟。
王開遠不服,辯道:“如命懸人手,便取決於別人之命”。
巫女機鋒堅決,也道:“他人見死不救,便就是你之命”。
王開遠辨她不過,便道:“不知巫師有何感想,老朽就知自己之命。年過五旬仍江湖奔波,所為何來?不就是一方面得報堡主知遇之恩,另一方面,期盼以己微薄之力救助蒼生。始才不枉此生,此乃吾之命也!”,說到這裡,竟有些激動。
巫女冷漠依舊,回道:“你為你命,我命由我”。
王開遠仍道:“於己無傷,稍加援手,便可拯救他人之命,此等大善,為何不為?!因果迴圈,當是有益無害”。
巫女憤然道:“井底之蛙!焉知因果!傷你便有傷你的道理,你之大善便是他之大惡。我來救她,誰來救我?!”。
王開遠見機,忙道:“白雲堡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巫女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王開遠久久回味巫女之言,心驚不已。見此路不通,只好又說:“如我家小姐願終身陪伴巫師,能否善待於她?”。
巫女頗為驚訝:“她不怕我?願為我奴?”。
王開遠長嘆一聲,雙眼溼潤,說道:“小姐之善良,匪夷所思。昨rì歸後,全然忘卻自身愁苦。竟哀巫師之哀、痛巫師之痛,耿耿於懷,難以自已”。
巫女冷哼,進而默然。
良久,突然喝道:“一派胡言,莫想哄騙於我!”。
王開遠不理,繼續說:“並稱巫師為姐,彷彿相交多年,巫師本無意害她”。
巫女顫聲道:“住嘴,帶她來見我”。
王開遠平復平復心情,躬身一禮,轉身離去。暗自思量:“巫女似有難言之隱,動之以情,或有益處”。
回客棧後,也不細說。叫上鐵石、林信誼和小姐一眾,知白雲依單純,不能說出內中因果,只說巫女要見她。
眾人重又回到鬼樓,鐵石、林信誼在屋外等候,王開遠送四女進去,後被巫女轟出。片刻,金銀劍和萍嫂也走出屋來,定也是巫女所為。
眾人無奈,只好在門外苦苦等候,均是坐立不安、焦急異常,深恐小姐受害。
許久之後,兩名黑衣少女竟抬著白雲依出來,眾人見她表情複雜、雙眼微紅,竟似哭過。均以為受那巫女欺辱,大是憤憤不平。
只有王開遠心中暗喜。
一路上白雲依只是望著遠空發呆,時而悲傷、時而害羞,王開遠在旁偷看,極想知道其中原委。回客棧後,便迫不及待地去問她。
白雲依未曾開言,竟羞紅了臉。
王開遠心中詫異:“多rì未見小姐此等表情,這巫女太也玄妙,竟然不自覺中,間接治好了小姐心病。可也太荒誕可惡,屢次調戲小姐!”。
問她道:“這麼長時間,她對你又做了什麼?”。
白雲依回答:“她開始冷冰冰的,只是盯著我看,目光很兇的,看得我渾身不自在。而且似要…似要罵我,卻沒說出口”。
“見我害怕,便遠遠地坐在一旁也不理我,然後不知為什麼卻哭了,看她哭得傷心,我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