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弟子奔出,將李長勝扶住,慌慌張張向遠處奔去。
這個張口閉口“咱們東山宗,門下弟子兩千”的李宗主,本想人前抖抖威風,不料卻碰得灰頭土臉,只怕是剛剛報名,就要因傷棄權了。
圍觀眾人當中,這種水準的掌門恐怕不在少數。大家呆呆望著柳龍安,無人再提捉妖。
忽聽劉雨菲淡淡地道:“咱們走吧。”帶著屬下揚長而去。場中很多年輕人,都目送著她的背影。其實他們的目光,就一直沒有離開過她。
柳龍安環顧四周,向眾人笑笑。在他心中,是想表達善意。但在眾人眼裡,卻無異於示威和挑釁。只是大家看到李長勝的情狀,深怕惹上無妄之災,不敢再上前沒事找事。
回到東林寺,智明對他道:“打擂的門派都住在山下,以避與東道主私通之嫌。不管你能否參加,咱們也都到山下去住吧。”
柳龍安心中戀著劉雨菲,便引著智明也到那家客棧住下。
客棧氣派豪華,規模極大,只因價格昂貴,房客並未住滿。智明見柳龍安出手闊綽,也並不攔阻。
第二日上午,白蓮教將打擂的比賽貼子送到,確認了柳龍安打擂資格。
他望著帖子,看到了很多熟悉的名字。
白雲寺方丈傑良、長春觀道長張志敬、東林寺方丈普淨,三人為仲裁評委。
紅梅山莊莊主盧友達、飽和宗宗主王青山、少林寺住持圓明、白馬寺方丈本不在、孟洪宗宗主姬書雲等,都赫然寫在打擂之列。
參加打擂的宗派,多達一百二十個。
柳龍安記得韓山童說過,明瞭將在仙林大會前一天趕到,說的正是今日。
劉雨菲為報仇而來,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訊息。她肯定要採取行動,去殺明瞭。
柳龍安開啟天眼,見劉雨菲正在屋中獨坐。
她的手中捏著一張字條,正是當初給柳龍安的那封留書。
柳龍安心中喜道:“難道她也在思念我嗎?”
於是對她傳音道:“雨菲,我是龍安。倘若明瞭死在廬山,會給白蓮教惹下事端。等到仙林大會結束,咱倆再合力將他殺掉,共報大仇。”
忽聽柳龍安傳聲,劉雨菲眼睛一亮。
默默聽完柳龍安的話,她雙目遠矚,眉頭微蹙,似乎滿腹疑慮,旋即又眼含笑意,彷彿極為憧憬。
儘管有滿腹的話語,想要對她說,但柳龍安還是忍住。他不知道劉雨菲到底在扮演什麼角『色』,唯恐給她惹下麻煩。
次日一早,大街上人頭聳動,摩肩接踵。人們大多是朝著一個方向,廬山之巔的牯嶺。
各宗派來人便達到二三千人,足足地是一場盛會。
然而更多的,還是那些看熱鬧的百姓。
人們都道:“咱們是凡夫俗子,哪能見到天上的神仙。能見到地仙和人仙,已是三生有幸了。”
很多人攜妻帶子而來,期待能結個仙緣,將孩子送去修煉長生,至少可以衣食無憂。
一時間城中萬人空巷,廬山牯嶺盛況空前。
牯嶺是山上平原,三面圍著山峰,一面面臨山谷,其間十分空曠。
遠遠望見一片空地,搭著個三丈高的擂臺。擂臺以巨石為基,鋪著厚重的木板。
擂臺一側,搭起一片棚屋。裡面坐著幾百人,都是各宗派領袖及少數隨從。
忽見一人從棚屋處飛起,冉冉飛到擂臺上。
“能飛!能飛!”不少人仰面叫道。旁觀眾人也都舉頸而望,滿面驚異和豔羨。
那人細臉大耳,身材頎長,黃『色』僧衣又肥又大。他輕輕落上擂臺,雙手合十,朗聲道:“阿彌陀佛!本座白蓮教教主普度有禮了。承蒙諸位檀越與大能賞光,白蓮教上下齊感榮幸。廬山仙林大會,鳴鐘開場!”
他語音清朗,傳遍整個廣場,數萬之眾全都聽得清清楚楚。
棚屋另一側,懸著一座丈高的大鐘,四名年輕人奮力推動橫木,只聽“當”、“當”響了九下。鐘聲悠揚悅耳,餘音嫋嫋,令人聞之頓覺心境高遠。
一條身影從棚屋竄出,在擂臺前旱地拔蔥,跳了上去。
這便是柳龍安。
真得不知是甜是苦。他抓鬮時,竟然抓到第一個上擂。
他向臺下抱拳道:“伏凌山紅梅寺武宗掌門柳龍安,與諸位見禮。”望著臺下烏壓壓的人群,不禁心中緊張,聲音有些顫抖。
又見一人從棚屋躍起,直接飛到柳龍安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