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腦的讀著手中的手抄書。
而在屋子的後方慢慢走動著,雙手負於身後,穿著一身飄逸白衣的人正是褚炤熙心心念唸的皇兄,前任大炤國君──褚炤易。
兩年未見,皇兄的相貌未變,還是那樣俊帥英挺,兩年的安逸生活讓他那股迫人的帝王霸氣變得深沈內斂了許多,多了幾分儒雅斯文卻更是奪人視線。
褚炤熙縱使著急也沒敢輕易上前打擾,而是耐著性子在日頭徹底落山,學生們抱著書本相繼離開後才自一旁緩緩走出。
褚炤易雖然早已察覺窗外有人,對方沒有冒昧闖入說明來意並非不善,可猜測過幾人卻還是沒料到來者竟會是他們二人。
看到熟悉的二人,褚炤易臉上戒備的神情慢慢放鬆下來,衝著褚炤熙露出了個久違的溫和笑容。
將兩人迎進主屋,落座沏茶,期間急於請求他幫忙的褚炤熙已經將他此行的目的說出,褚炤易有些意外的看著弟弟那難以掩飾的焦慮俊美臉孔,他所熟悉的邪佞妖異此刻都被一種令觀者揪心的憔悴所替代。
褚炤易不發一語先是觀察了半晌,一一將褚炤熙的反應看進眼中才恍然一笑。
看來,這一次,他的十三弟怕是也難逃“情”字一劫。
褚炤易早就查覺十三和他的近衛關係非同一般,很早就知道十三喜歡男人,只要不太離譜,不讓母妃擔心,他都不會太管束他,以前的他並不理解為何十三會喜歡同性,後來他自己也傾情於自己的將軍後,有些事自然不言自明瞭。
他從小就很疼愛這個弟弟,他有事相求,他自當義不容辭的盡全力幫忙,當下頷首應允下來。
他點頭的瞬間,褚炤熙如釋重負的嘆息了聲,不自覺的露出了個放心的笑容,無意識的笑臉很是耀眼,但當他的視線對上兄長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時,褚炤熙驚覺自己在無意間外露了太多情緒,不禁臉色一紅,難得的不自在起來。
他交代同行的蕭逸去將玄夜帶來,蕭逸走後,昔日無話不談的兩人此刻竟相對陷入了靜默,褚炤易愜意的品著茶,並未將這沈默當回事,褚炤熙卻越來越不自在,最終隱忍不住說了句:“皇兄,你有什麼話想問就直說吧……”
褚炤易回頭看了他一眼,又沈默半晌方開口:“十三,你的事我不便管的太多,只是……希望你不要讓母妃太過擔憂就好,畢竟……我已經這樣了。”
褚炤熙聽出兄長言語中的無奈,隱約也猜到皇兄這次回京怕是和荷妃娘娘說了什麼,想到那個將自己視如己出般疼惜自己的女人,褚炤熙一時思緒有些紛亂。
皇兄的意外離開對於荷妃娘娘來說是個很沈重的打擊,無法延續龍脈一事是她心頭的一塊心病,而他只愛男人的事,雖然沒親自跟她明說,可想必她心裡也有數。
褚炤熙其實早就有了為了讓女人滿意而隨便娶個女人成婚的念頭,他沒有皇兄那般的顧慮。
只是……只能擁抱男人或是被男人擁抱的這個身體根本無法接受女人,所以從實質上來說,他還是無法代替皇兄延續龍脈,讓荷妃失望怕是已是既定的事實。
兄弟二人相對視了眼,彷彿都從對方眼中得出相同的結論,不約而同無奈嘆息了聲,又無可奈何相視一笑。
但就算是這樣,他們都不會有放棄自己心愛之人的打算。
“好在琪兒那小子爭氣,好學的很,嘴也甜,會哄人,母妃很喜歡他,就是性子有些過於好動,前不久也定下了左相的孫女這門親事。”
想到那小小年紀就四處留情的小皇帝侄子褚炆琪,褚炤熙嘴上雖誇讚,眉頭卻不禁皺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從小就被送到敵國當質子,惡劣的環境使然,這孩子雖有著烈性子卻被磨的非常圓滑,精明的不似十來歲的孩子,心眼一點不比大人少,也正是因為曾為質子,受過那般屈辱,使得他更有成為萬人之上帝王的野心,強烈的求知慾讓他兩年內換了三名夫子,學無所學,被喻為繼褚炤易之後的又一皇族奇才。
那小子,將來會是個人物。褚炤熙可以預見不久的將來,那頭小老虎就要向自己發動攻勢以求親自執政,他對掌權並非完全無念,可那誘惑卻不如自由對他更有吸引力,他樂得有人接手。
聽聞褚炤熙這麼一說,褚炤易心底的愧疚也稍稍減輕了些,兩人正各自出神間,蕭逸已然去而又返,一道的還有從鎮上賣藥歸來的愛人。
昔日大炤的第一將軍,鐵獅將軍樊玉麒,身形壯碩,一身粗布衣衫,平民的打扮卻還是難掩曾經為將的霸氣,眉宇依舊是那般飛揚,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