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斯梵像揪住一隻貓頸後的軟毛一樣,捏住了他的後頸,白小胥怕癢,連忙一縮,晏斯梵已經把他從椅子上拎了起來。&ldo;走了。&rdo;晏斯梵懶洋洋地和程曦打招呼,手上捏著白小胥的力道卻一點不減,白小胥又癢又暴躁,整個人扭來扭去,掙脫不了,把自己扭得像根麻花。&ldo;對了,&rdo;程曦一邊給林鬱倒酒,一邊還不忘補上致命一刀:&ldo;他剛剛在車上的時候,還說你肯定是個同性戀,因為不敢出櫃所以心理扭曲。&rdo;&ldo;我哪有說不敢出櫃哎喲放手,放手……&rdo;白小胥屬於就算被掐住七寸還不安分的那種,晏斯梵稍微加重了力度,他被捏得筋酥骨軟,大叫:&ldo;有種你捏一輩子哎喲我錯了……&rdo;-雖然無關人等白小胥已經被清理出場,但是兩個人之間,也只是林鬱認真吃著東西,程曦替他把額前頭髮別上去而已。&ldo;頭髮有點長了。&rdo;程曦儼然是照顧林鬱的保姆一樣:&ldo;等會帶你去剪頭髮。&rdo;&ldo;嗯。&rdo;林鬱安靜地點頭。&ldo;剪短一點好了。&rdo;程曦玩完他頭髮,手指仍然在他耳廓上流連:&ldo;把耳朵剪出來。&rdo;薄薄的耳廓,被他輕捏了兩下,輕易就紅了,紅也紅得跟瑪瑙一樣,燙手。林鬱茫然地抬頭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捏自己的耳朵。餐廳燈光柔和,坐在自己對面的人,看著自己的目光,永遠都是這樣充滿信賴,帶著溫暖,帶著光芒,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徹底侵佔。程曦捏住他下巴,湊過去吻了他。就算最近常常被程曦這樣突如其來地吻,林鬱還是有點驚慌失措。他在這種事上似乎永遠是新手,每一次都慌張得屏住呼吸,青澀得不像個二十歲的成年人,但他的味道,卻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甜蜜。燈光旖旎,連音樂似乎都曖昧起來,這個吻似乎帶上了點其他的意味‐‐十分危險的意味。林鬱緊張地揪著自己的褲子,這已經成為他這段時間被&ldo;襲擊&rdo;的習慣性動作了。缺氧,頭暈,心臟像淹在汽水裡,無數的氣泡爭先恐後地往上冒、往上冒,意識變成了氫氣球,輕飄飄地飛起來。又是在窒息邊緣被放過了。像從天空回到喧鬧的人間,耳朵裡嗡嗡地作響,血液全集中在了臉上,燒得面板都微微疼了,眼睛裡水汽瀰漫得有點看不清了。被啃咬得微腫的唇,帶著水霧的眼睛,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眼神。是比桌上的提拉米蘇可口一百倍的寶貝。不過,也只能到這裡了。&ldo;還是不習慣嗎?&rdo;程曦摸了摸林鬱的頭髮。&ldo;還……還好。&rdo;出身書香世家,對於討論這種事自然不是很擅長,林鬱被問得侷促起來,本能地靠向自己熟悉的領域:&ldo;不過,如果大腦經常性地缺氧的話,會對神經系統造成損傷,導致記憶力下降……&rdo;程曦已經習慣他這樣的語言習慣了。-吃完飯出來,天已經擦黑了,外面景觀樹上的霓虹燈像流星一樣,元宵燈節,到處都是火樹銀花,天色是朦朧的黑,又下了小雪,程曦替林鬱打著傘,自己肩頭卻積了薄薄的一層雪。雖然林鬱做起實驗來溫度掐得分毫不差,但是自己在生活裡卻連什麼時候添衣減衣都不知道,所以林媽媽給他準備的冬天的衣服都是羽絨服,偏淺色,柔軟的衣服,襯著林鬱總是一本正經的表情,有點憂國憂民的味道。程曦送林鬱回了寢室,中途還有人電話約他出去喝酒,他笑著拒絕了。那人大概這輩子都沒遇到程曦態度這麼好的時候,掛電話的時候都有點語無倫次了。送到樓下,林鬱站在樓道口。&ldo;你要回去嗎?&rdo;他問程曦。也只有程曦,聽得懂他詢問的意思。&ldo;我要回酒店去了。&rdo;程曦跟他交代自己的住處:&ldo;學校我不準備回了,我輟學了。&rdo;林鬱頓時露出了思索的表情。&ldo;輟學……&rdo;他努力斟酌著詞句,不讓程曦覺得&lso;受傷&rso;:&ldo;輟學是不對的,人要不斷地學習……&rdo;程曦摸了摸他的頭。&ldo;嗯嗯,我知道。&rdo;程曦耐心地跟他解釋:&ldo;但是學校已經沒有我想學的東西了,其實社會上也能學到很多東西的,是吧?而且我現在是事業期,不是學習期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