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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被推開了。老林走了進來。&ldo;少爺已經平安到s城了。&rdo;他恭謹地遞上檔案:&ldo;這是那家酒店的資料。&rdo;秦夫人朝桌上指了一下,示意老林把資料放在桌上。老林把資料放好,悄聲靜氣地走了出去,守在門口。到晚間,風越來越大了,樹影在風裡面傾斜,一遍遍被壓倒,又一遍遍爬起來。她一直站在窗前,房間裡光線很暗,她的輪廓在黑暗中沉默得像一尊石像。她就這樣站了兩個小時。秦家的人都清楚她的脾氣,助理也把不重要的電話擋了下來。到晚上,門被推開了。&ldo;夫人,少爺問什麼時候開晚餐。&rdo;女傭人小心翼翼地問。秦家老宅的傳統是晚餐必須坐在一起,嫡系的長輩都已經去世,她身為家主沒有到場,其餘人只能等著。傭人口中的&ldo;少爺&rdo;敢打發人過來問,應該是有一點她不在自己就要主持局面的身為繼承人的自覺了。他才十三歲,有這個想法,想必,也是秦家那些叔伯輩教的。&ldo;讓少爺先吃,早點睡覺,明天還要上學。&rdo;她手段嚴厲地敲打他:&ldo;其餘人再等半個小時,晚餐加一道佛跳牆。&rdo;&ldo;是。&rdo;傭人屏息靜氣地退下去。&ldo;等等。&rdo;她忽然叫住了傭人。傭人垂手等在門口。&ldo;跟少爺說開飯吧。&rdo;她轉過頭來,房間外的光照在她面上,仍然是當年那樣明豔的眼,花瓣一樣的紅唇,卻彷彿一瞬之間多出幾分歲月的疲憊來。也許,人本來就不是漸漸老的,老去,也許只是一瞬間的事。傭人暗自心驚,不敢再看,低下頭去。匆匆去餐廳傳話去了。老林垂手站在門口,恭謹地低著頭。她覺得從心底泛出重重的疲憊感,但是下一秒,她又昂起了頭,眉峰若畫,明豔鳳眼,她仍然是那個被人稱為&ldo;武則天&rdo;的秦夫人。&ldo;給那個人打電話。&rdo;走出房門的時候,她這樣說:&ldo;就說我已經有決斷了。&rdo;-她是林家長女,後面有著年幼弟妹,從小學的是經濟學問,從不讀詩詞,她似乎天生適合這商界的法則,還在林家的時候,就藉著長輩的名義,小小試過幾場商場的廝殺。只不過父母怕她一個女孩子名聲太盛,騎虎難下,才沒有流出訊息。只有自幼定親的秦家知道她有這樣的手段,更加不肯放。即使後來以那樣帶著逃婚汙點的身份嫁入秦家,她也一步步把天平給扳了回來,丈夫懦弱,公婆年老,她漸漸成為秦家的當家人。丈夫去世之後,她一個人面對偌大個秦家的叔伯長輩,寸步不讓,手段鐵血。她知道秦家人背後叫她慈禧太后,挾天子以令諸侯,他們把她當奸臣,處處防備她。以她的手段,想要把親生兒子的心抓在手裡並不是難事。但是她不屑於去做。親生母子,一天天疏遠,在母親這裡得不到鼓勵和稱讚,得不到一點溫情,漸生怨懟,覺得自己才是名正言順的秦家家主,連親情也漸漸消磨掉,以後等到她交出權力的那天,他不會對她有多少留情。更可能的是,在她交出權力之前,他就忍不住自己伸手來搶了。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她一向是敲打他的。他想扮家主,她偏偏讓他一個人吃了飯去睡覺,當著闔家上下的面,被當成饞嘴的小孩趕去睡覺,少年的自尊心最經不起打擊,他下次再遇到類似情況,就會收斂一點。但是她最後卻收回了成命。因為她有要顧忌的東西。不知道現在修復母子關係,還來不來得及?-秦家老宅暗流湧動的時候,程曦已經在股市試水了。他知道有人在盯著自己,香港那邊頻頻傳來警報,幾個股票經紀人竟然不接他的單,身份也遲遲辦不下來,應該是那兩個人都有份。說起來的話,一個從商,一個從政,打聯手倒是最好的。天羅地網,簡直無懈可擊。&ldo;我知道,&rdo;他站在酒店落地窗前給晏斯梵打電話:&ldo;他們查就讓他們查,反正也動不了你,只要不是凍結賬戶,錢我們照樣拿……&rdo;&ldo;有錢也得有命花才行啊……&rdo;晏斯梵坐在柔軟椅子上,悠閒地晃著腳。&ldo;你是我朋友,他們不會動你的。&rdo;程曦不給晏斯梵一點空子鑽:&ldo;就算他們想動你,也得考慮一下,你家裡那些老頭也不是吃素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