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力羞怯怯道:“是……我還有一絲絲猶豫,是太不明兵法之理了,我生力只是井底之蛙,什麼第一個勒馬掉頭,遵照軍令跑來“天陰雨山”,這又如何?我們當然要相信元帥啊!”
一句“我們當然要相信元帥”,確是可圈可點,新兵之中,誰都是慕小白之名而來,但到了作戰時,內心竟難以接受小白的軍令,這又算是什麼的衷心佩服?
若非小白及時決斷,避開了餘律令的攔截夾擊,大軍前後被斷路,插翼難飛,“鐵甲兵”現下可能只剩下數千了殘兵!
小白竟就坐在眾新兵之間,笑道:“今天,你們學會的寶貴課題,並非單單必須奉隨軍令,咱們在絕對劣勢下,失去了一萬手足,他們都是為大家而死,他們死了,其它人就有機會保住性命。作戰,必須明白箇中道理,不能自私,行軍是整體一條心,生死與共,患難相扶持,不捨不棄,軍心團結,便能以一敵百。”
“表面上,敵人二十萬大軍遠在我們六萬鐵甲兵之上,但反過來我們亦扼守住有利位置,敵人要攻上來,也必須付上極大代價,優勢各有不同,絕對的是旗鼓相當。”
“但作戰只守不攻,是永遠不會勝利的,我們先固守好陣地,便立即反撲!”
“哈……大言不慚,如此謊言迷惑新兵,就如叫他們慷慨赴死。被困在死山,說反撲簡直天方夜譚,‘鐵甲兵’被完全殲滅,已是早晚事實,頑抗也是徒然啊!哥哥,放棄吧!”
小白與生力等對反對聲音都錯愕萬分,小白更是顯出從未有過的痛心,眼前不是別人,竟然是他最愛、最疼的親妹子笑天算。
早已在山上的笑天算,帶著不屑的臉容對小白道:“哥哥威風是好,但可惜就是不自量力,你只自恃天賦聰敏,‘劍鞘城’一役能戰勝只因敵人太低能,餘律令公子乃夏侯艱險的師父,在智謀、武功上皆不能同日而語,哥哥是死定了!”
笑天算手裡拿著一枝長矛,矛頭刺住一條已死魚兒,竟就把矛槍上的魚伸往火堆上燒烤,大模大樣,完全不把其它人放在眼裡。
笑天算輕鬆地道:“你們這些無知的新兵,一心追隨英雄偶像,為他建國立業,也為自己開創前路,方向是走對了,只可惜,我的哥哥卻非一代梟雄,要成就大業,又豈能與餘公子相比!”
自小便是口沒遮攔,也從來瞧不起人家的笑天算,話語從來不留半分餘地,她只自覺“真”,卻不理會什麼傷害別人。笑天算總認為每個人都必須“面對現實”,不能把頭埋在沙裡,她只是提醒大家,給予“正面”勸告,當然應該直話直說。
天算是小白唯一妹子,他與笑三少、初一同樣特別疼愛她,就因為過分溺愛,小女孩養成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膽大妄為,也固執之極,得罪人多,稱讚人少。
雖然笑天算有著鎖不住的清秀脫俗,天真稚氣教人感染爛漫氣質,說起話來跳跳彈彈,身子總是不停擺動,不同的姿態告訴了大家截然不同的資訊,但不饒人的話語,卻令人對她反感。
生力忿忿道:“是餘律令要你來說出這些無聊話麼?我看是他沒有把握穩操勝券吧,有種的便殺上來,一決雌雄,找你這丫頭來說三道四,有個屁用!哈……”
生力對小白最是敬重,突然而來的無聊謾罵,他第一個便搶白截住,其它的新兵都迷於笑天算青春秀色之際,他卻毫不在意。
笑天算一口咬掉魚頭,笑道:“盲目支援結果是必然的一敗塗地,在四國四族混戰江湖的今天,要成為強者,建國立業,甚至一統天下,不論你能耐如何得天獨厚,在心態上,必須‘心狠手辣’,才可能成就大事,我的好哥哥,剛好相反啊!”
“咱們自小便一起生活,他的性子太善良,又容易對他人投以信任,對情、義、友、愛的投入、執著,簡直難以自拔,我笑天算最敬佩真正的梟雄人物,與我哥哥相距何止千里,哥哥,聽妹妹勸告吧,你還是棄甲投降,當個鄉間小人物最適合啊!”
這就是笑天算對兄長小白的忠告,她確是語重心長,毫不掩飾,內心真的以為是為了小白好。
她有著絕不輸別人的聰明,自以為已瞭解清楚一切,便勇往直前,單刀直入,自負得命人好難接受。
但不能接受也得接受,因為十多年來,爹孃與小白三人也改變不了她什麼,今日當然也就再難動搖她的自我個性。
小白笑道:“大家都聽得清楚,看得透徹了,天算是我的妺子,她因為從小對我的認識,特來勸告我退縮,這當然有她的獨特見解,你們來追隨,也很可能不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