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前十人,後十人,左十人,右十人,從沙土下面躍出,把前排二百多名“天法國”戰兵包圍起來,臉上盡是泥垢,殺志堅定。如此潛藏泥土地內作戰之法,笑天算顯然是從“五殺野”中的“泥殺野”得到啟示,蛻變出如此怪異殺陣形式來,由此可見笑天算不住兼收幷蓄,努力提升個人能力。
“棋局殺陣”四十人的一半,手中各自拿著一個方不方、圓不圓的圓狀鐵盒子,忽地向著遠方同伴發射,一點亮光驟現,銀熠熠的玄鐵絲線竟貫穿敵人肚腹,再纏在彼方同伴的護腕之上。
銀絲穿過敵人肚腹、肩膊、大腿、手臂……,頃刻間,便布出一個和剛才小血海所見相同的棋盤來。
幼小卻銳利的玄鐵絲線,疾射勁強,二百“天法國”戰兵中不下三十人被貫穿身軀不同部位,敵人強力拉扯,玄鐵絲線竟啪的一聲便割斷了戰兵手腳,痛得各人嘶聲叫喊。
二百人,都被困在不同卻一樣大小的方格內,玄鐵絲線有高有低,有些傾斜,密密麻麻好複雜,稍一接觸便割傷肌膚,教每個人都不敢妄動,完全被鉗制。
笑天算、小丙、小黑的眼神交織出興奮神色,他們對自己精心鑽研出來的陣法十分滿意。
“合縱連環”殺陣展動,鋒利的玄鐵絲線隨四十人翻滾跳躍狠狠割斬敵人,刀斬劍劈非但斬之不斷,更且被劃斷割折,兵器叮叮噹噹的跌在地上,隨著再跌墮而下的,是頭顱、手、腳、半截身軀……
二百多名“天法國”戰兵被東包西抄,南圍北擊,身體已被銀絲肢解分離,無一活命,四野裡黃沙浸血,屍首山積。
“天法國”戰兵接連受挫,聽得鼓聲有變,都回頭而望,只見神相已傳令撤退,先避其鋒,登時軍心大亂,士無鬥志,紛紛退後。
兩位將軍逕自走到神相身旁,從長計議。笑天算忽然笑道:“嘿嘿!神相不是說過紫煞妖氣現敗象嗎?怎麼事情卻倒轉過來了。”
小血海道:“孃親又怎可跟神相的相學相提並論,相學只是一些弱者、愚笨人的定心丸,我娘聰明絕頂,機智過人,又怎會胡亂迷信,神相要是真的有預知能耐,就不會到此出醜吧!”
玄學,是一種高深學問,亦可說是一種虛無飄渺的推測未來方法,而人只可能改變某些東西,以利自己。冥冥之中,有很多事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然天意大運跟人算有別,任憑你神機妙算也必然一敗塗地。
神相慘被小血海嘲笑,但心內卻自知,人算難敵天算,若天意要他敗亡,他如何精於玄學,也必然難以保住性命。
四十個埋伏在地下計程車兵便把二百名“天法國”戰兵斬殺,剩下計程車兵莫不膽寒。
惟是笑天算的“合縱連環”陣勢雖勝不亂,早潛在泥地下的其餘戰兵再拔升而出,結成更巨大“棋盤”陣漸漸逼向敵軍,銀線光映著火把,猶如千萬條銀蛇鑽動,煞是觸目驚心。
春冰薄和李厲琤跟神相議論一番,突見春冰薄從軍中搶出,竟獨自闖前,要破“棋盤”
大陣。
戰鼓聲中,春冰薄手提“將軍令”策馬賓士,見銀線襲來,咬牙切齒迎頭便是一劈,出盡吃奶之力,可是銀線未有折斷,反而斧刃卻崩出缺口。
銀線是經過笑天算以特製藥酒浸透,柔而鋒銳,若非敵人內力雄渾,絕不可能斬斷破開。
春冰薄這麼一頓,敵人又同時彈起玄鐵絲線,各自向前踏出三步,竟組成鐵線大網,遮天蔽地的從頭上掩來。春冰薄忙拍馬躍起,僅僅在空隙穿過,半空中回首已見坐騎被切得肚破腸流,斷開百份。
至此笑天算一方已佔盡上風,但那風不惑卻未見太過失落,原來他腹中早佈署好後著,此“後著”一出,絕對有信心反敗為勝。
神相當然明白人算不如天算的道理,故此“人算”便要多算、多作準備,不能苟且。
笑天算又如何?
大家或許已忘了她是小白的妹子,小白素來面對大形勢必有後著部署,她,當然也不例外。
後著對後著,誰的後著更稍勝一籌呢?
春冰薄陷入殺局,“天法國”戰兵沒上前拯救,未有神相命令誰也不敢亂動,各人只好眼睜睜看著春冰薄被肢解。
忽聽山後樹林中成千上萬的宿鳥受震驚高飛,一道迅雷疾電的人影衝射而來,手中長刀揮出一抹光霞。
神相在笑,負手佇立姿勢維持不變。他笑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的後著來了。
那人舉起手中長刀,雙目射出教人驚懼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