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藍怡碰到腦子很多事情都不記得,陳氏講解的十分詳細,就怕她聽不明白。
陳氏講的頭頭是道,藍怡聽得連連點頭,這農家做衣服,講究的是簡便結實,做起來難度也不大。
“弟妹,還得麻煩你幫著我將布料裁了才成,我手生,怕自己剪浪費布料。”果真如藍怡所料,這做衣服就是裁剪布料,縫布片。
“這有啥,明日我帶著妞妞過去,幫著大嫂裁了。”陳氏爽快地應下。
那邊宇兒正逗著大妞妞和寶寶玩,三人時不時的笑幾聲,很是融洽。
陳氏將衣服放下,嘆息一聲:“宇兒的事情我聽公公說了。大嫂,你說那家人怎麼狠得下心!這般好年頭,又不是鬧饑荒,還能少了這孩子一口飯吃?就算是災荒年頭,人家賣兒賣女也是挑著大戶人家賣,想著讓孩子有口飽飯吃,哪有這般狠心將孩子往火坑裡推的!他們也不怕下地獄!”
藍怡點頭,當著宇兒的面她不想多談論這件事:“是啊!咱們這般恨不得將孩子往心坎裡疼的,哪裡能明白那些惡人的心思。怎麼沒見三弟妹?”
“帶孩子回孃家了。她今天吃飯時說把她種的菜都留給大嫂讓你們拔著吃,倒是難得見她這麼大方一次。”陳氏回道,語氣裡滿是不信。
藍怡笑著點頭,“真的是留給我們母子了。三弟妹早晨過去說要拔下來去集市上賣,我想著自己也沒菜吃,就花了150文買下,這價錢跟送也差不多了。”自己既然付了錢,自然不能讓劉氏討這個便宜,收了錢還落個好人噹噹。
“我就知道!虧得公婆還誇她懂事。”陳氏撇撇嘴,“這人除了文遠和她家二妞妞,把其他人都當外人防著,若不是看她待文遠父女是真心的好,咱們早就不幹了。大嫂你也是,給她這麼多錢做什麼,要吃菜咱們菜園子裡有得是,就在咱們這房後頭不遠,改日我帶你認認。”
藍怡揭過話題,“多謝弟妹,不過那些菜足我們吃,再說我也買了菜種子種上了。我這一回來就讓三弟一家子搬家,也難怪她不高興,這事放在誰身上也不舒服。”
陳氏聽了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將手裡的小衣服疊放整齊:“那本就是大哥的院子,大嫂回來他們就該搬出來,哪輪得到她不高興。況且,公公說收了地裡的莊稼就給他們夫妻起新房,年底之前也就搬進去了。”
“這樣也好,在一個院子裡住著畢竟是不寬敞。”
“說的是呢。不過這老房子也開始漏雨了,今年還得補補房頂。”王林喜是二叔的長子,就算要分家,王二叔夫妻也是要跟著王林喜的,這點陳氏很清楚,就算蓋了新房子也沒他們的份,做多隻是羨慕一下罷了。好在王二叔是明白人,說好了以後分家要給王林喜夫妻補銀子,陳氏也就沒什麼好抱怨的。
“大嫂,說起來,你那院子的房頂剛收拾過,這幾年也該不會漏雨的。大哥那房子比咱們這院子裡的結實。”
藍怡點頭。王林山的房子和院子比王二叔的好上不少,想來原先家境也該是如此。
“弟妹,我公公婆婆,是怎麼去的?”
陳氏聽到藍怡問起大伯之事,她忍不住嘆息一聲:“唉!大伯和大伯孃兩個,說起來是前後腳走的。永熙二十五年冬日裡特別難熬,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家家都出不得院子。大伯出門摔了一跤,便下不得炕了,大伯孃出門給大伯抓藥回來竟染上了風寒,大哥在縣學裡讀書,等他得著訊息趕回來,大伯孃就已經去了。大伯摔得厲害,自那之後就起不得炕,脾氣也日漸暴躁,大哥再也沒去縣學讀書,在家伺候大伯起居。”
“沒想到婆婆就這麼去了,他們父子日子可怎麼過!”雍熙二十五年,王林山虛歲也才十六,便經此鉅變,一個半大的孩子照料臥床的父親,其中艱難可想而知。
“是啊。”陳氏應了一聲。想起永熙二十六年秋自己嫁入王家時見到王林山的情形,那時王林山斯文有禮,面容憔悴,幾乎瘦的脫形。他本來訂了當年春成親,因母親去世要守孝耽擱了,女方見他父親也臥床不起,家中一日不如一日,鬧著要退親。王家自然不同意,為此兩家鬧了幾場,也終將親事退了。畢竟被退親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陳氏不好和大嫂講。
“普和初年,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也開恩科選良才,大哥就因為替母親守孝和照顧父親沒趕上。普和二年夏天,大伯也去了,大哥閉門苦讀,普和三年就中了秀才。當時公公就說大哥能頂門戶,普和四年春他就揹著行李走了,所以要去幹什麼‘遊學’趕考,這一去便再也回不來了。”
“這科舉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