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往外漏。他哽咽著,語無倫次:“我沒哭。。。我沒辦法跟你一起了。。。我不能跟你一起玩了,沒法照顧你了。。。我真的想過要照顧你的。。。可是我照顧你真的不多”。
齊飛也哭了,拿手使勁揉眼睛,帶著哭腔說:“其實本來你一直要去公司工作的,也很好啊”。高悅沒有回答。齊飛搖他的胳膊,又說了一遍:“你去公司工作也很好啊”。高悅還是沒有回答。
高悅使勁把眼睛擦乾淨,努力止住眼淚,心裡下定決心,搖搖頭,把糊塗心思甩開,說:“齊飛,我知道我自己,分開後我不會等你的,你現在開始找別人吧”。齊飛沒有理睬。
兩人抱在一起。齊飛閉著眼睛,在高悅的耳邊小聲重複著什麼,高悅仔細聽了很久,才聽清齊飛反覆喃喃地說:“高悅,我很難受”。
人生驛站
時間如流水。最後三個月裡,高悅和齊飛儘量呆在一起。他們跟以前一樣一起過日子。
高悅是班上最後一個離校的。他送走了一個個同學:同宿舍的大肥、老八、麻子,班上的方睿、其他同學,其他系的朋友。他跟他們擁抱、分手。跟他們分手的時候,一分傷感、九分歡樂。他們對未來充滿希望。幾年前他們彼此不認識,現在他們奔向世界的四面八方,去認識新的朋友、開始新的旅途。
周安畢業後留校讀研究生,常山準備接受保研,他們繼續在一起。高悅不止一次託周安照顧齊飛。周安安慰高悅:“齊飛其實比你有主意。你倒是有時候挺不讓人放心的,我還擔心你呢。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自己當心吧”。高悅聽後,感覺好多了,半開玩笑道:“你就跟齊飛說,我找外國人去了,讓他也努力找人”。周安笑道:“你找火星人、找火星機器人我都不管,別得一身病回來”。高悅說:“我還真找人啊,估計要過一陣再說”。周安點頭。
高悅和齊飛的日子很正常。齊飛同宿舍的同學暑假離校後,高悅當天就住了過去。兩人一起消磨時間,就好像不存在分手這件事。高悅一直提不起勁來整理行李,三下兩下的打包,亂堆在齊飛的寢室地上。他們和以前一樣吃飯、睡覺、逛街、看電影。高悅給齊飛買了很多武俠小說。
登火車的前幾天,他們哪裡都沒去。有兩大包要託運,齊飛和他一起去火車站運走。剩下的,主要是高悅不用的書,都送給了齊飛。高悅嘮嘮叨叨把英語書分門別類地在齊飛的書架上放好,告訴他如果想留學,什麼時候看第一本,什麼時候看第二本。高悅學英語頗有心得,他把筆記本劃了重點,留給齊飛。齊飛不太起勁,點頭表示知道。
上火車前的晚上,高悅和齊飛在寢室裡關著燈聊天,一直聊到凌晨。高悅徹底坦白他的歷史,一切細節,包括他如何欺騙白喜喜、如何和老薑吵架。齊飛不象上次那麼激動,平和地問這問那。
高悅說:“圈子裡都說半年就會分手,我們這麼長時間,算是很相配了,你以後找人,別在乎是不是漂亮,要找個脾氣好的、嘴巴笨、人也笨的”。齊飛說:“這話你每天說,我聽膩了”。高悅笑笑,繼續絮叨:“你千萬別老替別人想。自私點,把自己照顧好了再照顧別人”。齊飛嗯了一聲。高悅說:“你的性格比我好,你一定會比我過得好”。齊飛又嗯了一聲。
齊飛送高悅去火車站。在一片紛亂中買站臺票、排隊、找座位、放行李、幫別人放行李,沒有機會說體己話。高悅知道齊飛沒什麼文采,有心事也說不出來。上車前抱著他,就象普通的兩個老朋友分手那樣,互相拍背。
火車開動,不可抗拒地把高悅拉離地球的這個角落。齊飛揮手、笨拙地說再見。高悅還沒反應過來,齊飛的身影就一轉眼消失在列車的窗子裡。
迷茫和感悟
在火車上,高悅看著窗外的景物飛快地退後,心裡空空蕩蕩,惆悵至極。他想起,雖然跟齊飛在一起很久,但是很多計劃一起做的事情都拖拖拉拉沒做。他回憶以前的計劃:“以後一起去山裡住兩天吧”、“以後一起去路邊擺個算命攤騙錢吧”、“以後一起養只小烏龜吧”。。。
可是已經沒有以後了。
高悅的眼睛不爭氣的要溼。他懂事後,雖然家境貧寒,但是一直是寒門太子,嬌生慣養、沒心沒肺,從來沒有人能傷害到他的心靈。自從踏進Gay世界這個圈子,他經常難受。高悅心底經常自比為狼,獨來獨往、不受牽掛、不受傷。可是現實中他作不到。
他想到齊飛,他現在一定在宿舍難受。囑咐了周安他們這兩天多去陪他,他們行嗎?齊飛是一個善良的人,當時在聚會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