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王修便開口問道。
“嗯,我未想到本初提前回來了。”楊明點頭道。
“那袁本初真是無恥之徒!”王修忽然怒道。
“叔治何出此言?”楊明開口問道。
此時婢女已為他們端上酒菜,他為自己和王修倒了一杯酒。
“主公所謀劃之事,是為百姓,是為天下大勢,不惜犧牲個人名節,卻不曾想那袁本初竟以主公的犧牲換取其個人的名望,實是無恥之徒!”王修喝了一杯酒,卻怒意不減。
楊明倒是淡定,笑了笑之後也舉杯一飲而盡。
在姜由那些話說完之後,他其實也知道袁紹為什麼提前回來。
就如同王修所憤怒的那樣,袁紹就是趕回來收名望的。
原本他這個士人翹楚已經完成了歷史中袁紹做到的事情,成為了今文經世家的新一代領袖。
但是隨著他為了破局把自己標榜成了鄭玄弟子,約等於是個古文經弟子,一切自然發生變化。
就像那幾個曾跟他一起郊遊,又或者是他離開時姜由身邊那些人表達的一樣,他們認為自己是“叛徒”。
眼看著今文經會在接下來的太學論經中失敗,就跳到了古文經那邊。
那麼自然的,今文經這邊就空出一個新的新一代領袖。
於是乎袁紹便當仁不讓地來了。
甚至為了這個機會,都不惜提前結束了守孝,這也是王修憤慨的原因。
但這其實並沒什麼,畢竟何進都能想到的事情,袁紹怎麼會想不到呢?
他既然選擇了那麼做,就已經預想到了會有這種情況。
退一步講,即便袁紹不來,也會有其他人。
“主公,你可知那袁本初是如何在士人面前說你們的關係?”王修看到楊明表情,忍不住又說道。
楊明疑惑望向王修,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把你與他比作管寧與華歆!”王修都快拍桌了。
楊明一愣,接著忍不住笑起來,然後他和先前在外面時那樣感慨道:“不愧是本初啊!”
管寧,北海人,管仲的後代,和華歆一樣都是青州人。
除此之外,還有個叫邴原的北海人。
他們三人少時便是好友,一起求學,一起生活。
他們被人稱為“一龍”,華歆為龍頭,邴原為龍腹,管寧為龍尾。
後來有一次,管寧與華歆一起在園中鋤菜,看到地上有片金子,管寧依舊揮鋤,就如同看到瓦石一樣,華歆卻撿起來,瞥見管寧臉色不悅,這才又扔了金子離開。
後面倆人還曾坐在一張席上讀書,有人乘華車經過門前,管寧像往常一樣讀書,華歆卻丟下書,出去觀望,管寧於是就把席子割開,和華歆分席而坐,並對華歆說:“你不再是我的朋友。”
這便是“割席分坐”的故事。
之後管寧為士人所稱頌,而華歆卻為人所不恥。
所以再回來看袁紹與楊明。
少時,他們再加一個曹操,也算得上是雒陽閭巷一條龍。
那麼此時袁紹用他們作比喻,自然就是要與楊明“割席分坐”。
而且楊明此時與華歆走得很近,這甚至都不用解釋,誰是管寧誰是華歆便一目瞭然。
那麼袁紹,自然是恥於和此時的楊明為伍。
在感慨完之後,楊明此時都有些想念他的孟德來。
想起在濮陽時,曹操傾巢而出為救他的場景。
同樣都是竹馬之交,卻有天壤之別。
“主公,若被袁本初乘機收了這些今文經士人之心,先前所做之事將付諸東流。”王修嘆息道。
這世道真的是無恥之人得利,而心懷天下之人吃虧。
“未必。”楊明卻搖了搖頭。
王修疑惑地看向楊明。
“叔治可在長龍之中見到公達,或者是荀彧?”楊明反問道。
王修搖搖頭。
“那便是了,士人與士人自有分別,若是因為此事就改變對我看法之人,將來必然也會因為其他事情而改變,那此時不就正好看看他們是何人之時?”楊明笑著說道。
王修聞言一愣,許久後起身對楊明躬身道:“主公遠見,修不如也。”
楊明拉過王修讓他重新坐下,接著又說道:“莫說荀氏叔侄,便是把那些所有派長龍之人加在一起,比得了你叔治一人?”
即便是穿越者,即便是名士,他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