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血順著趙忠白皙的身子滑落到腳底,然後一滴接一滴落到地上的血泊中。
此時的趙忠雙手被綁,吊在空中,身上早已是皮開肉綻。
在把趙忠抓入雒陽獄之後,陽球親自拷打,五刑俱用,場面極其血腥殘忍。
牢門外的獄卒都不忍直視。
不過陽球卻仍覺得不痛快。
他知道劉宏對待宦官一向寬容,所以他要儘可能多地蒐集罪名。
趙忠此時已極為虛弱,他已知難有活路,便開口央求:“陽校尉,看在我侍奉陛下多年,還望能少些刑罰。”
陽球聞言霎時大怒,指著趙忠鼻子呵斥道:“你從弟趙苞,去歲末母及妻子為鮮卑所擄,他為國舍孝,率軍攻鮮卑,母及妻兒皆遇害,事後葬母,嘔血而死,你呢?
操弄國權、橫徵暴斂、驕縱貪婪、禍國殃民,如今為一己私利不顧邊境安危,擅殺萬歲亭侯,罪惡不可言狀,死尚不足以消你罪責,有何顏面奢求寬恕?!”
趙忠大怒,用盡最後力氣喊道:“早知當日你回雒陽時就該除掉你,如今你折磨於我,不久必將自取其禍!”
陽球聞言也是大怒,轉身喊道:“取土來!”
身後獄卒不敢忤逆,取來黏土遞給陽球。
陽球當即用土封住趙忠的嘴,然後一手持棍一手持棒,左右開弓,其聲不斷。
身後獄卒見狀全都低下頭去。
趙忠開始還有些反應,但後面已毫無動靜。
待到筋疲力盡,陽球方才扔掉棍棒罷手。
此時獄卒伸手去探趙忠鼻息,嚇得跌倒在地。
“校尉,他……他死了。”獄卒害怕道。
中常侍,且還是中常侍新宦之首,如今被活活打死在詔獄之中。
這是大漢建國以來從未有過之事。
陽球卻只是冷哼一聲,毫不在意。
第一次黨錮之禍時成瑨、劉質等人被獄中處死,第二次黨錮之禍時李膺、杜密、翟超、劉儒、荀翌、範滂、虞放等百餘人皆被下獄處死!
如今只不過一個趙忠而已,這對他而言僅僅只是開始。
那些宦官,包括曹節之內哪一個不是罪該萬死?
只要他任職這司隸校尉,那些宦官便休想有一日安寧。
他淡定走出趙忠牢房,接著往下一處牢房去。
此處牢房內關押的鄭渾。
與趙忠不同,鄭渾並未受到任何刑罰。
陽球在牢房外坐下身來。
“趙忠已死。”他開口的第一句話,便讓鄭渾大笑起來。
“用我鄭渾一命,換他一命,值了!”待笑完,鄭渾望著陽球淡然道。
“你可還有什麼想做之事?”陽球開口道。
鄭渾刺死楊明,無論出於何種原因,都是必死無疑。
陽球之所以會尊重他,是因為那封證詞,若無那封證詞,他請不到劉宏聖旨。
而請不到聖旨,單憑先前那份徹查令很難進去府邸,人贓俱獲也無從談起。
“若有一杯美酒,當無憾。”鄭渾開口道。
陽球點頭,接著便讓人去準備了一頓美酒佳餚。
看著鄭渾吃得開心,他也起身離開。
待到陽球離去,鄭渾從懷裡拿出一根羽毛來。
那羽毛呈紫綠之色,鮮豔異常。
進入牢獄會有檢查,利刃是帶不進來的,但一根鴆毛並不難辦到。
他把羽毛劃過酒杯,接著端起酒杯來。
在他來雒陽之前,楊明也已向他保證會贍養他妻兒。
便是先前在趙忠府邸,他也看到妻兒被楊琦接走。
如此,他已沒有憾事。
腦海中閃過妻兒容顏,他舉在空中碰杯,接著一飲而盡。
鴆之羽毛劇毒,劃過酒杯,酒便成了鴆酒。
……
翌日,劉宏終於有了決斷。
他當即召見曹節,令其讓人把鄭渾帶來面聖。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鄭渾。
如今楊明已死,人死不能復生,對他而言最好的選擇是保住趙忠。
而要保護趙忠,那隻需鄭渾推翻證詞,然後一人攬下罪責即可。
至於為何要推翻,那趙忠如何要挾鄭渾,他便以同樣的方式要挾即可。
而且他與趙忠不同,他是天子,若是鄭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