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綿的身子如躺在雲海中
像普通人那樣自由行走不是難事,只是暫時不可以運功。
就算想要去清除孽黨,還得多待些時日。
身上黏黏的,十分不舒服,昨夜到現在都沒好好梳洗過,對於有些潔癖的蒼漓殤來說,這是件很難忍受的事情。
緩緩坐起來,不曉這些細微的動作都影響到小帆。
睜著一雙因為睡眠不足而紅通通的兔子眼,茫然而迷糊地問,“醒了?”
撐著手臂的動作頓了頓,不知自己為何因為聽見她的聲音,而心絃漏跳一拍,他看著她,內心又鼓譟一下,真真實實的。
本來就是臉皮比誰都厚的人,在這一刻突然變得扭捏,眉眼都放不開了,“……嗯,我去找人打水洗洗,你繼續睡……”
“身子好了?”
“……嗯。”別開眼,不看她。
小帆沒發現他的異樣,只是微微詫異,這是什麼體質啊?做完還病懨懨,彷彿隨時會兩腳一伸,飛向西天的樣子。
一覺醒來就沒事人似地!
就算是打不死的小強也比不上他的生命力頑強。
小帆佩服,覺得自己應該幫忙喊人打水或者做些其他的,可是腦袋昏昏沉沉,實在暈得很,聽聞他吩咐她繼續睡,便糊里糊塗應了聲,真的手腳並用想爬上床去歇息。
可惜人在缺眠狀態下,什麼都做不好,即使簡簡單單抬腳上床躺下也做不好。
只聽聞頭頂一聲悶笑,闔上眼睛的時候,軟綿綿的身子如躺在雲海中,飛昇起來,飄啊飄,然後塵埃落地。
就憑你昨夜沒有棄我而去,我收了…
熱熱柔柔的風吹拂著臉頰,癢癢的。
揮手撓撓,那封消失了,隱隱約約彷彿聽聞一句充滿笑意卻又不容置疑霸氣十足的詢問:
“就憑你昨夜沒有棄我而去,我收了你,可好?”
什麼收了她?
實在太累,她無法想下去,意識陷入一片黑暗的漩渦……
出乎意料的,小帆只睡了三個時辰便醒來。
醒來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尋了小二問蒼漓殤的下落,都說沒看見人。
不會是怕她要他給房租,所以不辭而別了吧?
繳房租的時候,小帆很小人地想。
一夜未歸,怕阿蕪擔心,小帆不敢多想趕緊先回別院。
回去的時候,才知道阿蕪和男人連夜出發,去了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
而冷夏天因為等了她足足一夜,而臉色不虞。
小帆自認自己是有擔當的人,對於冷夏天的臉色,也欣然接受了。
沒錯,欣然。
你想,你徹夜未歸,翌日出現別人給你臉色看,也是因為擔心所致,要不是擔心你有個三長兩短,他犯得著擺臉色你看嘛?
尤其在這個封建的社會,向來只有奴才擔心主子,主子擔心奴才,是少之極少的新鮮事。
雖然小帆一直不承認自己穿過來是給人家做奴才的。
“少爺,我們是不是要得趕路了?”
雖然不高興,但是良好的教養使得他無法忽略她的問話,“不必,收拾行裝,我們回穆城。”
“哦!”
小帆抬起腳欲回內堂。
身後傳來他不可思議的聲音,好吧,帶了點氣急敗壞,“你就這樣進去?”
我不會殺她,也不許別人她半根頭髮
小帆轉過身子,目光直直對上他,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不然怎樣?”
冷夏天抿抿唇,不語。
小帆最怕他這動作,抿著唇,冷咧咧的,陰風陣陣,想了想,“少爺,我先去收拾一下細軟,待會再跟你稟告昨日的去向,可以嗎?”
冷夏天沒說話,仔細打量她幾眼,不像是藉口給自己留個餘地編織謊言的樣子,點點頭,看著她進去。
她的身影才消失。
梁頂上飄下一抹白影。
正是多日不見的練塵卿,兩人剛才在大廳談話,突聽聞有人行近的腳步聲,練塵卿急中生計跳上樑頂掩藏行蹤。
此刻他忽明忽暗的視線在冷夏天臉上溜達幾圈,突然明悟過來,匪夷所思地喃喃道,像是自語,又像是說給他聽:
“我還道你為何不直接殺了這丫頭,原來——”
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
不是點到為止,而是冷夏天寒冷如冰的警告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