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賊心虛?”太子看著站了起來,還是比他稍微矮了一些的凌墨文,不屑地冷笑,“你以為孤需要那種東西?”
“就算那侍衛的話不可信,但皇兄別忘了,這裡還有許多你通敵的親筆書信。上面可還蓋著你的私印。”
“印章可以偽造,筆跡也可以模仿,有這些東西又能如何?”太子搖頭。
隨後他招來侍從擺好文房四寶,就在這大殿之上,以朝中數位大臣的筆跡各書寫了一幅字。
見到那些熟悉的字跡一行行地從太子手底下誕生,眾人不由瞪大了眼睛。
字跡可以模仿。凡是讀過書習過字的人都有模仿他人字跡的能力,但模仿終究是模仿,看著相像,若是拿去跟本人的字跡逐一對比,便能輕易發現其中的不同,再者,一筆一劃容易模仿,但作者從文字中透露出來氣韻卻難以描摹,沒去練個十年八年,是不可能寫得跟原作者一樣的。所以當朝中的幾位大儒驗過那些證據後,心裡都有些打鼓,因為那些書信,的的確確是太子殿下的字跡。
而現在,他們竟然看到自己的字從太子殿下手裡寫出來,哦不,是太子殿下竟然將他們字完美的複製出來,連他們自己看了,都覺得這是自己寫的!
這太可怕了!
群臣雙目圓瞪,他們不由自主地想到若是太子殿下用這種能力,以他們的名義寫點什麼東西,那他們……細思極恐!
千萬不能得罪太子殿下!
凌墨文看著凌墨廷寫出來的那些字,面上陰晴不定,他從小就開始有意地模仿凌墨廷的筆跡,這麼多年下來,他的字跡已經跟凌墨廷的一模一樣,因此才能偽造出那些證據,可是這個他謀劃良久的計劃,不過頃刻間就被摧毀,這叫他怎麼甘心?
此刻凌墨文和皇帝看向太子的眼神幾乎是完全一致的,是那種震驚中夾著不甘與憤恨的眼神。
“皇兄雖然能證明字跡可以偽造,卻不能證明這些信件不是你的。”凌墨文的想法十分簡單卻也十分實際。的確,既然一樣的字跡可以說是偽造,為什麼不能說是凌墨廷為了擺脫嫌疑,故意露出擅長模仿他人字跡的能力?
老皇帝聽了這話十分贊同的點頭,“文兒說的沒錯,凌墨廷你還不認罪?”
一個“文兒”,一個“凌墨廷”,親疏分明。
原太子對自己的父親十分敬仰濡慕,而皇帝……
凌空抬眼看著坐在龍椅上的皇帝,見他目光中一片冷酷,絲毫沒有半分對長子的情意,耐心一下子就沒了。
費了這麼一番功夫,皇帝卻沒有絲毫猶豫,看來他真的是決心要弄死這個長子了。
真是可惜。
凌空從前的任務大多都是佔據死去之人的肉身,或者直接從嬰兒開始成為那個人,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原身靈魂還存在的情況下佔用他人的身體。
一方面是為了任務,另一方面也是出於對佔用他人身體、決定他人命運的一點微末補償。
凌空決定幫助原身得到他渴望的親情,或許,把反派扭轉成主角也未嘗不可。
但凡皇帝對長子還存有一絲情分,他的計劃就能實施下去。
然而真正見到皇帝的時候,凌空才發現原先做出的決定是錯誤的。因為跟原身記憶中眼裡卻慈愛的父皇不同,在凌空面前,這個皇帝對自己的長子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痛恨。
這不是原身的記憶發生了錯誤,而是那個在原身記憶中的父皇,分明是他美化和想象後的結果。
恩,如果按照小空的話來說,就是原太子每次看著他的家人時,眼前都會自動加上美化工具。
這番思緒於凌空而言不過只是一瞬間,因此在其他人看來,在皇帝說下那句“認罪”之後,太子便看向那堆作為證據的書信,頗有些漫不經心道:“孤所要用的東西,自然都會挑最好的,你們認為,孤在寫信的時候,會用那種沾水就化的劣等墨?”
沾水就化的劣等墨?!
眾臣心中一驚,他們都看得出來這些所謂的親筆書信上用的墨應當是十分昂貴的上等好墨。但就算是用再好的墨,一旦泡進水裡,那字跡就算沒立即化了,也定然會變得模糊不清。
但既然太子這樣說了,莫非他所用的,是傳說中價值萬金,永不退色的天墨!
南國重文輕武,文人地位極高,因此好的文房四寶極受推崇,像那種傳說中永不退色的墨就稱為天墨!
沒過多久,就有人呈上了太子平日裡所做的字畫,其中就有好幾幅曾有朝臣在太子宮裡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