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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我們的攻城利器,恐怕將這幫南蠻子嚇得魂飛魄散了吧?”

另有軍士道:“就算這響水城經營了數代,城牆厚實,可只要衝車只對準了一處城牆撞擊,必然能搗毀城牆,到時候一定要將姓左的那小子綁到兩軍陣前,剜了心肝來下酒喝……”

北漠軍中,有父子兄弟喪命在左遷帶領的響水軍手下的,兩軍數代夙仇,結怨已深。

也有謹慎些的,向阿不通提議:“元帥,大夏軍會不會眼紅我們的投石機衝車等,半夜襲營?”

自有人哈哈大樂:“大夏南蠻子要是敢來,包管教他有來無回!”

“我們這次闖進去,就別再想回到響水。奜繁論墵収蔵”

裴東明面色肅整,對著帶出來的這一千士兵做最後的部署。

“將軍派了我們今晚出城,就是想讓我們毀了蠻夷的攻城器械。但這些東西想來不會被隨意丟在營盤裡,定然是看守嚴密,一千人分作兩隊,一隊先行,直搗蠻夷帥帳,但不必與他們軍中將官糾纏,只要馬踏連營,能打則打,打不過便在營中潰逃,順便在營中放火。等蠻夷營內亂了起來,我再帶另外五百人進營裡查詢銷燬投石機等物。”

隨他一同出來的一千兵士霎時變作兩隊,另一隊由薛文領頭,在黑夜裡向著蠻夷中軍帳最亮的地方衝了進去……

遠處城頭觀戰的眾人本來只瞧得點北漠軍中星火點點,但見蠻夷東南方亮起了火把,一隊人馬像劍一般插進了敵營,所過之火,凡遇氈帳之物,盡皆點燃,卻又不欲纏鬥,直取中軍帳。

城頭以左遷為首的眾將士盡皆默然,都知此行兇險,但又勢在必行,各人臉上不由都嚴肅了起來。

候在北漠軍營外的裴東明眼睛一眨也不敢眨,聽著遠處隨風而來的嘶吼聲,瞧著蠻夷軍中火勢漸猛,軍中漸漸亂了起來,最後不捨的回頭瞧一眼響水巍峨的城門樓,目光穿過這些建築,小院彷彿就在眼前,那清秀溫婉的女子在燈下靜待……

他一聲令下,帶著剩下的五百軍士,向著早就瞧好的西南角闖了過去……

“啊——”

傷兵營裡,書香一聲慘叫,手中的砂鍋失手脫落,滾燙的藥渣和著藥水整個都灑了下去,有一半都澆在了她的鞋子上,她忽然心驚肉跳,一刻也沒辦法在此地呆下去了。

傷兵營中本來便有受傷的軍士咒罵聲,慘叫聲,她這聲痛呼並未引來大的動靜,她脫了鞋子,只著布襪,踉蹌衝出了營房……

暗夜裡,這座城池熟悉到讓她心驚。她不過才來了數月,便彷彿一生歲月盡在此間度過。

城門樓下,值守的兵士瞧見這半夜突然闖過來的婦人,長槍攔住了她的去來,“哪裡去?”

書香一手提著鞋子,滿臉淚痕,被乍然攔住,彷彿才醒過神來,抬袖將面上淚水拭淨,顫抖著聲音問道:“軍師可在上面?”

兩名軍士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你這婦人,大半夜的找軍師何事?”

“我是軍師義女,有急事要求見軍師,勞煩二位通報。”

其中一名兵士道:“你這婦人好不曉事,就算是軍師義女,但現在夜色已深,軍師定然在營中歇息,怎的跑到這城下來喧譁?”這兩人原只是尋常兵士,並不知道連存已經認了裴東明的妻子為義女,只是戰事緊張,還未來得及擺宴。

但這婦人卻只站在那裡,一遍遍固執的重複:“求兩位通報,我有事求見軍師。”

城門樓上,眾人屏息沉默,看著兩條火龍在蠻夷軍中艱難的行走著,先頭那一條火龍已經到達了帥帳,所過之處,大火頓燃,蠻夷奔走逃散……

不一會,左遷的貼身護衛過來了,小聲稟報了一句:“下面好像裴校尉家娘子求見軍師……”

連存嘆息一聲:“這孩子……”這會跑到城門樓來,想來並非裴東明漏了口風,定然是她心思慧敏,裴東明乍然回去一趟,引得她生了疑。

“將她帶上來。”

左遷一聲令下,那護衛轉身而下,不一會便帶著書香到了城上。

城門樓上,寒風拂面,書香這一路跑過來,髮髻散亂,手中提著鞋子,腳上不知道被燙成了什麼樣,火燒火燎的疼,她連看都未曾看過一眼,先頭又哭過,形容十分狼狽。

燕檀一眼便眼見她這副模樣,心中不由生疼,不等她說什麼,連存已經迎了上去:“你這孩子怎麼過來了?”

難得她此刻被城門樓的寒風一吹,也鎮定了下來,草草向著連存行了個禮:“義父,今晚夫君他回來有些奇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