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爹則是功勳之後,所以兩個小孩私下裡常常“政見不合”。可惜單論口才的話,弟弟還是難望其姐項背。
梁弘公主眼看兩個小破孩的嗓門就快超過了母親的動靜,趕緊出面打圓場,而在同一時刻,外室忽然傳來了“乒鈴哐啷”一陣脆響。
兩位公主循聲向外張望,只聽見外面一片嘈雜,一個桌子邊圍著一圈人,中間的人好像頭破血流,舞池中則兢兢顫顫的跪著個舞者
“怎麼回事?”
“啟稟公主,奴婢剛才……正好看見了”
一個在內室伺候著的婢女小聲地向女主人報告
“剛剛是伴舞的一個舞姬失手甩了表演雜耍的盤子,結果盤子就‘嗖’的一聲朝賓客那邊飛了過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那位大人腦袋上!”
婢女說的繪聲繪色、惟妙惟肖,兩眼也因為見證了一場難得的意外而散發著興奮且自得的光彩
“其實那盤子本該砸中最前排的王大人的,可是王大人剛剛弄灑了一杯酒,正彎腰在桌子底下夠酒杯呢,結果盤子緊貼著他的背就飛了過去,砸中了他身後的人,不愧是有名的‘逢凶化吉’的王大人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梁弘公主跳過了婢女吐沫橫飛的現場轉播,直接記住了“逢凶化吉”四個字。
王從清,時年三十四,兩歲喪母、七歲喪父,自幼由其叔父撫養,曾兩度婚娶,妻皆早亡,膝下僅有一女,族內親緣亦所喪者居多……
太后逐字逐句的看完類似簡歷一樣的說明後,抬眼望向了女兒,等待著更詳細的介紹
“此人幾乎可以說是黴運連連,可關鍵時刻卻都能有驚無險,小事就不提了,就拿大事來說,他其實娶過三回妻子,不過第一個在迎親途中逃婚了,當時可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一大話題!結果後來居然發現那個女人有癆病,和私奔的人雙雙病死了,王大人也由此出名!……”
因為梁宏公主心裡已打定主意保舉此人,所以說的也是格外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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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就是那個王大人啊,我也想起來了,聽人說若是天上真下起了刀子,扎中誰也不會扎中他的!”
恭妃被敲開了記憶的大門,亦隨聲附和道
太后結合了幾方面的證詞,便回過頭來看冀榮公主,等著她的答覆
“但是……但是我就算再命硬,你們也不用找這樣一個瘟神來配我吧……”
公主小聲的抗議道,不忘習慣性的用絹帕擦擦眼角——儘管她一滴眼淚都沒流
太后一聽這話就忍不住在心裡翻白眼,心想這女兒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居然還好意思說別人是瘟神!可她也清楚冀榮公主近幾年來心靈極度脆弱,話說重了那是要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的,只好接著委婉勸道
“哎呀呀!那是迷信!你看他娶了三回都沒成,你也嫁了三回都沒成,這說明什麼?這就說明你們是註定的姻緣啊!”
“回回都這麼說,卻沒有一個能活得久,我現在可再也不相信緣份這種虛無縹緲東西了!”
冀榮公主的反應頗為義憤填膺,她大概已轉變成了無神論者,讓太后的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了。
太后的老臉馬上“唰”的一青,嘴巴撇撇,遊走於打擊女兒和不打擊的邊緣。
“但是公主你想想,你若是就此守節,百年之後閻羅殿上你的三位夫君來找你,你到底要跟誰走呢?你跟他們的時間似乎都差不多啊”
皇后見情況不妙,趕緊出來暖場
“弄不好是要把你分成三份一人一份的呢!”
見多識廣的康妃伺機接上了皇后的話題
“……”
結果事實證明了“緣分”的影響還是不如“閻羅王”深刻,而冀榮公主的無神論也不夠徹底。
“奇怪了,怎麼還沒到?”
皇后看著外面的日頭,估摸了下時間,早已過了王大人該進宮的時辰,可卻遲遲未見他的人影。
“也許是路上什麼事……”
對這位王大人有印象的恭妃說到一半就打住了舌頭。她本想說是不是有什麼事耽擱了,但轉念一想王大人也是著名的災星,該不會是路上出事了吧?
“嗚,我怎麼這麼命苦啊!”
冀榮公主又掏出了手絹擦拭著沒有眼淚的眼角,為她被放鴿子的命運哀嘆
“真是太放肆了!居然敢如此以下犯上!”
太后忍不住猛拍了下案几,可就在她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