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部分

目滄桑的高原行者,然而眼前的他白白淨淨,面目清秀得宛如江南小生。他一直用微笑的眼睛注視著每一個與會的發言者,如果不是親耳聽他自己介紹那一句‘凌仕江,來自西藏!’,你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他真的來自世界上海拔最高的那片聖土……”

那一刻,我感覺日漸喧囂的西藏忽然變得從未有過的寂靜和遼遠。

論地理,西藏的確好比天堂。而我的天堂往往是那種超乎沐浴露的泡影想象,它使我的心靈在其中不斷清潔、健康、舒暢。從古到今,長期涉足西藏的作家、探險家、考古學家、攝影家、旅行家、藏學專家、記者等不計其數,各種著作、文字碎片或影相海量充斥人們視野,我沒發現有哪一位把西藏介紹清楚了,這其中也包括大量藏族母語作家。1933年,英國小說家詹姆斯·希爾頓企圖以《失去的地平線》一書解密西藏,他主觀地製造了人們對西藏的神秘啟蒙,那是我接觸的最早撩開西藏面紗的第一部國外著作,所以在我從前的文字裡幾乎沒有提到過它。

不是我不願為大家介紹西藏,而是我本身不具備資格向諸位介紹西藏,因為我不是導遊。在我看來,西藏更不是一個適宜用來給人介紹的地方。西藏,想象一下,的確不錯。跋涉西藏十多年的長旅之後,我依然堅持用我自己的感受寫字說話——我只能說,經過多年以後,我的心好像離西藏更近了,我更加理解了這裡的人們對雪山與河流的愛,一開始他們就從深刻出發,他們對愛的表達最初和最終都是要把自己用佛洗塵的身體融入離天最近的地方,他們一生一世用愛的方式延續愛,這種愛不斷增加著雪山的高度和草原的寬度……為了讓心靈提前抵達那樣的高度,為了讓胸懷更接近那樣的寬度,除了默默感受,我別無選擇。

西藏無言(2)

我一直想給那位河北作家寫封信。告訴他,其實我的西藏只是一個適合讓人用來默默感受的地方。可面對寂靜的雪山與寺院,我卻遲疑不敢下筆。我怕我的言辭誤導了他。

思來想去,最終寫下四字:西藏無言!

後 記

2006年的拉薩,空氣中到處飛舞著一首歌——《遇上你是我的緣》。不知是誰唱的,也不知多少次穿過那樣的歌聲,最終,我不得不相信緣。

不久前的一天下午,一場形同虛設的雪漫過拉薩,我把茶端到雪下去品。為了看清雪的表情,我足足在雪中佇立了半個小時,我想與雪乾杯。結果,雪只是飄在茶杯中打了幾個旋就不見了。我想不明白,雪為什麼不肯落進我的心裡去?否則,我就可以向天堂大喊一聲:我心下雪了!

雪停止的時候,我跑回宿舍,喝了口帶雪的茶水,涼涼的,我寫:“雪來臨之前,我的頭痛得快要崩潰。”

寫完《西藏的天堂時光》是冬天;我遇見了一場緣分的雪。

雪後,過濾的陽光很快侵佔了我的瞳孔,也侵佔了雪的眼睛。當五色的風馬旗搖曳在雪中,我看到了西藏的手在顫抖;當經輪的搖響迴盪在雪中,我彷彿聽到了西藏的心在跳動。十指連心,雙手合十,觸手可及,輕輕拂去落在心靈的塵埃,這天天天藍的景象,這朝聖民族唱響的生命之歌,這生生世世的鄉愁啊!

當一切的記憶成為往事的斷點,我站在眾山之上對這片聖域有了新的認知。塵埃落定,染盡雪與光的十三年,記刻著西藏的斑斑駁駁。時光荏苒,屹立在大雪封山的路口,人與動物的奇遇和奇蹟,人間與天堂的對話,塵世之間看似不復存在的幸福,在無限延伸著一種生命的希望。

雪走了,我不知還要多久才能遇見雪。望著雪的背影,我想到了我那走失在麥克馬洪線上的青春雪,還有很多曾經、現在和以後給予我有力握手的朋友們。在這裡,要特別感念為本書提供漂亮照片的人們——拉薩才女周天燕,蘇州帥哥姚永強,成都靚女應靜思,濟南飄女笑笑,北京行走族趙宇,川藏過客安然,貴陽遊子金勇,以及擔綱本書設計的好友王巖設計支援林自場。

一粒粒雪一樣的文字,就要告別一個年輪。我應該在所有的雪都融化之後,在陽光下的草坪上好好睡一覺了。

不過我想,在日後很長的時間裡,只要我睜開眼睛,就能看見你們捧著我的書,唱著“親愛的親愛的親愛的我愛你就像山裡的雪蓮花”走在雪中的天堂。

你來嗎?

請不要踩疼了我的雪!

阿凌

2006.12.18

拉薩

本文由派派txt小說論壇提供下載,更多好書請訪問//。p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