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不是什麼巧合,華國為什麼要這樣做?我們該怎麼辦?怎麼向死難的將士家屬交代?該怎麼回擊華國……無數問題紛至沓來,像一堆雜草把他的腦子塞得滿當當,任他怎麼理也理不出個頭緒來。當他好不容易理出一點眉目來的時候,陸相一聲狂嗥,嚇了他一跳,腦海又一片空白了。他頭痛萬分,死了這麼多人,就算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不行了,何況,有仇不報也不符合東瀛人那狹隘的心胸!
但是,報仇是要實力的。沒有實力,裝得再狠也沒用,而東瀛,現在最缺的就是實力!華軍無疑找到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時機,此時全世界都被切爾諾貝利核事故整得人心惶惶,一團混亂,蘇聯至少有幾百萬人遭殃,再不控制住火勢,只怕全世界都要下黑雨了,跟這個比起來,東瀛死這幾萬人算個毛!換句話說,就算他想拉攏全世界來制裁華國,討回公道,也沒有人有心情鳥他了!
怎麼辦?怎麼辦?
高橋首相有氣無力的問:“你打算怎麼做?”
海相怒吼:“華國必須為他們做過的事情付出代價!派出我們的轟炸機轟炸上海,派出我們的特工人員暗殺華國政要,對華國重要設施進行襲擊,讓華國每一做具有重要政治和經濟意義的城市都陷入絕對恐慌中,直到華國還慘死於他們偷襲之下的將士一個公道為止!如果華國不交出元兇,他們將片刻不得安寧!”
空中自衛隊幕僚長用岩石般的聲音說:“首相,我們必須強硬到底……沒有退路了,事件已經公開,東瀛舉國為之震怒,無數人湧上街頭遊行示威,要求膺懲支那,如果我們退讓了,國民會將我們撕成碎片的!”
高橋首相呵呵兩聲,像哭又像笑:“我也想強硬到底,我也想讓支那人付出百倍、千倍的代價,問題是,現在我們還有這樣的實力嗎?”
幕僚長窒了窒,所有人都露出痛苦的表情,就連陸相的鬼哭狼嚎也戛然而止了。
這個國家,這個國家的精英們,只信奉實力。實力比他們強的,他們奴顏婢膝,百般奉迎,恨不得把老婆都獻出來供對方受用;實力比他們弱的,他們窮兇極惡,千方百計要置對方於死地,吮血啃肉,敲骨吸髓,這是他們的天性,再過一萬年也改不了的。如今,就算他們再怎麼不樂意,也必須承認,他們已經沒有單獨與華國抗衡的實力了。連跟對方抗衡的實力都沒有,還妄想對方還你一個公道,那不是開玩笑麼!
打從明治維新以來,東瀛只受過兩次這樣的氣,一次是挨雙頭鷹兩顆原子彈,一次,是現在。這是華國對半個世紀之前東瀛對華國諸般挑釁、羞辱、侵略作出的回敬,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東瀛華北駐屯軍藉口一名士兵失蹤,發動了盧溝橋事變,拉開全面侵華的序幕,八年抗戰中,華國軍民流出來的血幾乎將神州大地衝涮了一遍,時隔五十年,華國真的朝東瀛士兵下手了,這次“失蹤”可不止一個,而是好幾萬,東瀛卻什麼都做不了!這一記耳光,真夠響亮的,讓整個東瀛痛徹心靡。
“宮本君,你去一趟北京,就此事向華國提出嚴重抗議。”高橋首相沉吟著說。此言一出,在座諸位的面色都陰沉到了極點,就連他也滿嘴苦澀……從什麼時候起,東瀛面對華國的出格行為只能一再抗議了?他真是有史以來最倒黴的首相啊,上任沒多久,先是撞上金融海嘯,接著遠征爪窪被打得頭破血流,現在更慘,幾萬將士在撤離爪窪的時候死得不明不白!國民一定會把他的肖像印到廁紙和衛生巾上面的,遲早
而已!他有氣無力的說:“你告訴華國人,他們這是屠殺,他們犯下了戰爭罪!如果他們不交出元兇,我們將保留還擊的權力……我們將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武器和手段進行還擊,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宮本外相苦笑。幾句狠話就能嚇倒華國了麼?人家是嚇大的!但是除了說幾句狠話之外,東瀛現在真的什麼都做不了了……看將來吧!
兩天後,北京人民大會堂。
一塵不染的談判桌上劍拔弩張,東瀛外交人員和華國外交人員隔著一張桌子狠狠對視,道道凌厲的目光在空中碰撞,迸出一串串無形的火花。
東瀛一方的代表是宮本外相,而華國這一方的代表則是總理,給足了東瀛面子了。
沉默著對峙了整整一個小時,華方外交人員連屁都沒有放一個,似乎一個個都深諳“沉默是金”這一道理,嘴巴閉得緊緊,活著一尊尊西裝革履的佛像,似乎就算在這裡坐上一萬年,也別想讓他們開口說上一個字。東瀛代表心裡有一百萬頭草泥馬咆哮而過,對方都不打算吱聲,這談判桌還怎麼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