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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1部分

水份的塵埃嗆得連連咳嗽。我摸出水壺擰開蓋子想往火燒火燎的喉嚨裡灌上一口水,卻只倒出幾滴來。水壺被不知道從哪裡飛來的彈片打穿,水早就漏光了。我苦笑著把水壺一扔,叫:“所有人,報數!”

沒有回應。陣地上只有火焰燃燒的噼啪聲。陣地上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燒的了,現在是泥土在燃燒。

一個腦袋從浮土裡拱了出來:“這裡有一個!”是小廣西,這傢伙居然還活蹦亂跳的,整個陣地上也就他這個患了嚴重的小兒多動症的傢伙還折騰得起來。

一大片浮土被掀翻,山東冒了出來,吐出一嘴泥土,說:“這裡還有一個。”

我放眼四望,期待看到更多計程車兵從浮土中拱出來,可是沒有,陣地上靜悄悄的,只有火焰在熊熊燃燒,坦克履帶在轟鳴。也是,打了這麼久,拼退了蘇軍六次進攻,蘇軍的屍體都圍著我們的陣地擺成圈了,近二十輛坦克和數量更多的裝甲車正燒得不可開交,我們早就傷亡殆盡了,在這輪炮擊之前還有多少人能喘得上氣來的?十二個還是十三個?

沒兵了。我這個上任才一個多月的團長又變成突擊分隊的隊長,只剩下兩個和我一起從安南走到現在的戰友。在過去的一個多月中,我計程車兵換了一波又一波,到底有多少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計程車兵倒在了一場場血戰中,我已經記不清了,正如那位東北士兵的所說,他們的血肉已經與這片土地融為一體,永遠不會再分開。

我苦笑:“就剩下我們幾個了。”

小廣西望著正漸漸逼近的蘇軍坦克,咧嘴一笑:“老大,你說我們三個能擋住他們多久?”

我說:“五分鐘吧,極限了。”掄了掄手臂,“我快連手雷都扔不動了。”

山東把重機槍扔到一邊:“我的手指在抽筋,快扣不動板機了。”

我架起一支火箭筒,小廣西幫我裝了一發火箭彈,我笑了笑:“多謝了,好兄弟。下輩子見。”

他咧了咧嘴:“下輩子見。”拔出那把在軍隊中小有名氣的彎刀,“打了這麼久,我都還沒有用它砍下過一名蘇軍士兵的腦袋呢,它都飢渴難耐了。”

山東一聲不吭,拔出三稜軍刺裝上。現在我們只剩下三枚火箭彈和兩個步槍彈匣,打光了這些彈藥就該衝上去拼刺刀了,就是不知道蘇軍有沒有種跟我們打白刃戰?

安德烈中校瞪著前方那個正在燃燒的高地,眼裡也有一團火焰在燃燒。這個小小的高地,由一群被擊潰的散兵自發組成的防線,居然擋住了他好幾個小時,以輕武器擊退了他六次進攻,將他至少四百名部下送進了裹屍袋裡!該死的,那些華軍士兵都是打不死打不爛的亡靈軍團麼!屢次進攻失敗,再加上巨大的傷亡,讓他的團成了集團軍的笑話,同僚的嘲弄,上司的責備,還有部下的怒火,讓他焦頭爛額,裡外不是人!

他第七次從牙齒縫裡擠出了出擊的命令。

七輛坦克和十幾輛裝甲車掩護著大群步兵衝了上去,但是就在此時,政委兩腳帶風的衝了進來,叫:“讓士兵們撤回來,停止攻擊!”

中校的眼睛瞪得比牛蛋還大:“停止攻擊?什麼意思?五分鐘,只要五分鐘我就可以將那道防線拿下,將倖存的華軍士兵從浮土裡挖出來,吊在炮管上送進俘虜營了!”

政委說:“馬上停止攻擊,這是集團軍司令部的命令!”把一份還帶著油墨清香的電報遞給中校,中校掃了一眼,上面寫著:

根據方面軍司令部的最新指示,各部馬上與華軍脫離接觸,後撤五公里並做好防空工作,不得有誤。

最後一枚空空導彈射出,一架米格…29m左邊機翼被炸飛,燃起大火一頭栽了下去。丁香籲出一口氣,只覺得眼前豁然開朗,前方再無那密密麻麻的蘇聯戰機,藉著一縷從天際射落的微光,她可以看到一片被坦克輾得亂七八糟的綠毯在地面鋪開,一直延伸到遠方。海泡子,草甸子,森林,湖泊,遼闊秀麗的內蒙古大草原就出現在殲十的翼刀之下。只是這片本該生機盎然的土地如今處處遍佈著滾滾向前的裝甲洪流,到處都是狂喊烏拉的身影,湧動的坦克海彷彿已經將這萬里河山淹沒,沒有親眼所見,是無法體會她看到這一幕時內心的震撼和驚怖。

這種情景,不知道在沙盤上出現了多少次,相關的預案每隔幾年就重新制訂一次,在總參可謂汗牛充棟,只是這一次,狼真的來了。一切的準備謀劃,在這看不到頭的坦克海面前竟是如此的脆弱,如果擋在黃河激流前的沙壩,被一舉沖垮,逼得共和國不得不啟動最終預案!

所謂最終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