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自己都顧不了的笨蛋,能指望她顧到大局嗎?
如果她再這麼不思長進,他也會不客氣要她滾蛋的。
“你不是要下班?走吧!”他轉過頭,徑自去找椅子,懶得再和她多說。
“噢……那再、再見!”朱月珊如獲大赦,匆忙鞠了個躬,隨即轉身,以與她體型不符的速度,飛也似的跑走了。
偌大的空間裡再度空無一人,歐陽琛一如往常拉了張椅子坐下,然而瞪著空蕩蕩的舞臺許久,他卻半點靈感也沒有。
今晚的思緒太紊亂了──鐵定是被剛才那個笨蛋氣的。想到她為那些人辯解時的認真態度,他還是有氣。
“算了,回家好了!”
現在他的腦子全被那個胖胖的笨女人氣脹了,就算待上一整晚,也想不出什麼東西,何必浪費時間呢?
心情不佳的歐陽琛,收了椅子,長髮一甩,也轉身走了。
第四章
之後幾天,歐陽琛又在幾個不同的地方看到朱月珊。
“啊,老闆!”
朱月珊拿著一根拖把,正在拖樓梯的地板,見到他,同樣露出驚喜的笑容,但眼神是羞怯的。
“你在做什麼?”歐陽琛完美的下巴努了努那根大拖把。他記得她不是來應徵清潔婦的。
“拖地啊!”
朱月珊又是嘿嘿傻笑,歐陽琛一見她蠢蠢的樣子就有氣。
“負責的歐巴桑呢?”他眼中透著殺氣,如果連打掃的清潔婦都敢把自己分內的工作推給她,他一定先拿歐巴桑開刀。
“她扭到腰,可是死也不肯去看醫生,是我保證幫她把地拖完,她才勉強肯到醫院看病。”朱月珊解釋完,又趕緊補上一句:“現在雅琪姐正在彩排,我暫時沒事情做,才過來幫她。我並不是不盡責喔,歐巴桑也沒有偷懶,你千萬不要誤會。”
“知道了!”說打掃的歐巴桑扭到腰就好了,劈哩啪啦說一堆幹什麼?
歐陽琛略顯不耐地一甩長髮,走了。
隔天——
“喔,老闆!”
前往服裝秀會場巡視的歐陽琛猛然停下腳步,狐疑地轉頭四下梭巡,他明明聽到朱月珊的聲音,可是左看右看,卻不見她的蹤影。
“我在這裡啦!”朱月珊的聲音再次傳來——從他的頭頂上方。
他猛地抬頭往上看,看見一個蜘蛛女……呃,因為體型關係,倒比較像銜著一條絲,肥滋滋、在空中扭來扭去的毛毛蟲。
“你在上頭做什麼?!”歐陽琛倒抽一口氣。
她以為她是馬戲團的特技演員嗎?就算是,噸位也太重了吧?她在挑戰鋼絲的負重極限嗎?
“我在幫他們做舞臺佈置,他們說要在上頭掛上米黃、淺綠、橄欖綠,還有草綠色的透明絲紗,要做出漸層的效果。”朱月珊笑著對他解釋。
“我知道。”那是他的設計,靈感來自春末夏初的草原。問題是——
“為什麼是你爬上去掛?其他人呢?”
“他們在那頭啦,因為負責這裡的阿康有懼高症,所以我才替他上來掛啊。”朱月珊一邊利用釣魚線控制絲布的長度,一邊對他說明。
歐陽琛這才發現,其實她站在梯子上面,而梯子正好被長長的絲布遮住,所以她並非懸空吊在上頭。那條隱隱發出光澤的也非鋼絲,而是固定絲布用的釣魚線。
他不自覺鬆了口氣,不敢想象她從上頭筆直落下來的慘況。
舞臺會凹陷一個大洞吧?他為無辜的舞臺擔憂。
“那你就不怕高嗎?”瞧那梯子的高度,起碼也有七八呎高。
“我已經習慣了。我在彰化老家的時候,經常幫我爸爸修理穀倉,那屋簷的高度比這個高多了,所以我一點都不怕呢。”她俐落地將釣魚線打個結,固定在燈光的鐵架上。
“修理穀倉?”老天!她的父母有把她當成女孩子養嗎?
“那時候啊,每到中午吃飯時間,我和爸爸經常拿著便當,坐在屋頂正中央,一邊吃便當,一邊看遠處的風光,那風景真的好美喔。”朱月珊說得很高興,對於父親要她幫忙修理穀倉,顯然一點都不感到委屈。
歐陽琛開始有點明白,為什麼她這麼容易被人使喚,而且從不抱怨了。
有什麼工作會比修理穀倉更辛勞且更危險?
“老闆,關於後臺的部分……”這時有人跑過來找歐陽琛。
“那麼,好好加油了。”歐陽琛朝朱月珊點了點頭,隨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