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是做什麼?如此無禮,趕緊把本宮放下來。”
“就是,將軍如此若被人看見了,娘娘清譽如何能保?”
宓夫晏抱著曄謦翾清瘦的身子大步流星地朝前走著,並不沒有因為主僕二人的抗議而有絲毫猶豫和停滯。
“皇后娘娘身體不好,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離開曦雨殿,躲開風雨,如若再在這風雨裡吹著,娘娘這身子要是不要了?”
“可是若被人”
被熱氣充斥著的曄謦翾開始漸漸神智不復清明,無法駁斥,喜桂更是沒得反駁宓夫晏的話,只因句句在理。
“今夜風雨交加,剛才禁衛軍又在公眾戒嚴,宮中早沒了人走動,姑娘不必多慮,再者本將軍與皇后清白,事出突然,當以娘娘鳳體為重。”
喜桂沒再反駁,只得小跑地跟著宓夫晏飛快的腳步,一路回了鳳寰殿。
遠在百里外太廟的人也註定這是個難以安寧的夜晚。公仲孜墨睡不著,披著外衣正坐在行宮的寢殿裡,搖曳的燭光中,他手裡握著一本書。
來行宮的這些日子,步風眠安排了許多食補藥補給他調理身體,他沒問原因,只是按著喝了。果真身上好似好了許多,也不再似之前那般嗜睡疲乏,故這夜裡他也還有精神在讀《孫子兵法》。
這是本舊書,書身邊緣的褪色可以看出已是被他看了不下千遍,儘管如此,他得空仍會拿出來再研習,每回總能得到新的啟發。也正是這本書在他很小的時候便讓他明白,萬事都不能操之過急,尤其是越是想要成功,越是看重之事,更是要明白兩個字:忍和等。
他忍了十五年,不在乎再等上這半年的時間。
“皇上宮中出事了。”
公仲孜墨蹙眉抬頭看見慌忙跑進寢殿的張全。
“宮中出了何事,令你這般慌張?”
“回稟皇上,夕妃娘娘歿了。”
乍聽這訊息,公仲孜墨有些發愣。的確意外,不怪張全,就連他也甚是意外。轉瞬想了想,思緒清明許多,自然有了理智的推斷。他慢條斯理地將書放回原處,手撫平書翻起的頁,用紙震壓好。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歿了?”
張全有些愣,為了自己主子的淡定。這夕妃不是皇上的寵妃嗎?怎能如此淡定?
“夕妃是被皇后娘娘以違反宮規和欺君之罪數罪併罰賜死的,賜的是貼加官。”
翾兒,果真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貼加官是一種很殘忍的死刑,浸透水的草紙一層一層的貼在臉上,直至窒息為止,悠覺得,這種死法跟淹死差不多,不過要比淹死美麗,不會腫脹,還能保持原來美麗容貌不變。
☆、荊棘滿懷天未明
翾兒,果真是你。
這裡面除了你,還有那群兔崽子!
“張全,傳步風眠。”
步風眠是被張全從床上挖起來的,踏著黑夜來面聖,他尚未知道宮中發生的變故。他前腳剛走,報信的小順後腳就到了,晚了只是一步,屋裡只有小九一人。
“步先生呢?”
“皇上命人來傳去了。”
小順愣了下,心中大叫不妙,看來皇上已經猜到了。
“晚了,看來步太醫只能自求多福了。”
“皇上,步太醫到了。”
“你先退下,帶上門,在外頭守著,任何人不得入殿。”
“是。”
張全退出去,寢殿裡就剩君臣二人。
“微臣參見”
步風眠才要行禮,被公仲孜墨冷眉橫掃,低聲怒斥。
“步風眠,你可知罪?”
“哈?”也不知道是才起床的緣故,還是夜深燭光燻人的緣故,步風眠人覺得自己有些發懵,愣是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可知,宮中出了大事?”
宮中出了大事?步風眠心裡咯噔一下,這麼籠統的一句話讓他想象出無限可能,但能讓公仲孜墨情緒如此大轉變的,除了皇后,世上再無別人。
子夜時分,長春殿裡一盞紅燭幽幽獨明。
“回稟娘娘,聽說曦雨殿出大事兒了。”
深夜未寢的宓幽聽這訊息,臉上並無意外之色。早前父親就說近來宮中要出事兒,讓她沒事兒多呆在自己宮裡別處去,有什麼事兒,哥哥自會護她周全。父親的話向來都是一語中的的,她從不質疑。
“說。”
“夕妃,歿了聽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