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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老人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僅僅只是感覺到有人來了，便淡淡地抬頭看了一眼。

但之後就不同了，在看清楚硃紅之後，老人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張大了嘴巴，近似顫抖地驚撥出來：

“硃紅大人！萬分抱歉……我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你。”

老人想要站起來鞠躬，但是蹣跚身子卻忍不住地顫抖，無論怎麼用力都無法站立，只能無奈地坐在椅子上苦笑地看著硃紅。

就像是在嘆息‘人老了，不中用了。’其中的悲哀讓方天深入其境。

不過硃紅卻沒有在意，或者說是根本就沒有將老人放在眼裡，站在老人的面前臉色冰冷如同路人一樣注目著。

“取錢。”

硃紅的聲音十分冰冷，站在一旁的方天聽到這個語氣立馬不適應。

平時的硃紅從來不會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對方天說話，用的最多語氣是淡然和恬靜。

如今方天頭一次聽到硃紅冷漠的聲音，顯得有些恍惚。

悄然轉頭看著硃紅的側臉，冰冷的面容讓人感覺到心寒。

這時，視窗的老人點點頭，低頭在白紙上寫著什麼，嘴裡像是回憶曾經一樣，滄桑地說道：

“五十年了，您的語氣還是沒有變，您的樣子也沒有變，還是那樣美麗。”

說完的時候，他的筆也停下了，抬頭看向硃紅，注目著那冰冷刺骨的表情，習以為常地問道：

“硃紅大人，您要取多少？”

“五千萬。”

硃紅惜字如金地回答著，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

這個時候的硃紅展現出與桃源鄉不同的韻味，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不多說任何一字的模樣。

然而正是這一幕給一旁的方天一種熟悉感，十分的熟悉，就像是自己經歷過一樣。

在仔細想想後方天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熟悉。

此刻的硃紅跟自己在愛莉絲面前幾乎一模一樣。這就是硃紅曾經對方天說過的，不要在其他世界留下感情。

冰冷，刺骨，惜字如金，不介入，不考慮，不多情。

現在的硃紅讓方天感覺到一種不適，同時也想到了自己在愛莉絲面前的時候。

一時間，方天有一種恍然，可悲地想到：

當初愛莉絲的心情……或許我已經有些明白了。

沉思的方天，臉上露出了一種惆悵，注目著硃紅心中想到：

‘硃紅，這樣真的好孤獨。’

被注視著的硃紅讀到了方天的想法，悄然地轉頭，注視著方天的雙目。

硃砂紅的瞳孔中，彷彿在回應方天的話……

是啊，這樣真的好孤獨。

這一刻，方天看著硃紅感覺到了同病相憐的味道。

看著她，有一些心塞。

“硃紅大人，我已經寫好了支票，這張支票您可以隨意在任何地方兌換。”

這時老人邊說邊伸手將一張支票放在硃紅面前的桌面，滄桑的面容帶著一種慈祥的微笑。

而站在老人面前的硃紅，從和方天的對視中轉移，低頭看著支票，有些遲疑。

最終硃紅伸手拿起支票，什麼也沒說地轉身離開，但轉身的瞬間硃紅她卻一滯腳步，微微轉頭，用眼角看著老人，回應了他：

“謝謝。”

這一次，硃紅的聲音不再那麼冰冷，不在那麼拒人千里，僅僅是一種普通的淡然。

突如其來的改變，讓老人瞳孔一縮，吃驚地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他感覺到了激動，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喜悅。

隨即滿臉笑容地看著已經離去的硃紅道：

“能為硃紅大人做事，是老身的榮幸。”

老者臉上發自內心的笑容，慈祥又喜悅。注目著已經走到遠處的硃紅。彷彿享受著自己最喜歡的事情一樣，笑得想個小孩。

在硃紅獨自向著外面走去後，方天看著老人的笑容，不知覺間心中感覺到暖意。

而這個時候，離去的硃紅回身看著方天，淡淡地提醒道：

“跟上，方天。”

“嗯。”

方天應了聲便轉身追了過去，只是在離去的時刻，聽到老人感激的聲音：

“方天大人，謝謝你。”

已經轉身的方天回頭看著老者，沉默許久才點點頭應到：

“嗯。”

隨即追著硃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