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繼母給弟弟做了藥膳之後,他的小臉兒一天比一天紅潤,棍兒似的四肢上也有了肉,白生生的像藕節一樣。彭冰齋不止一次聽到祖父母讓繼母為他也做些藥膳,讓他將身子調養的健壯些,省的傷風感冒。
但是繼母每次不涼不熱的用各種藉口推掉,堅持從外面請來大夫為他把脈開一些藥膳方子,讓丫鬟煮。彭冰齋曾偷偷嘗過弟弟的藥膳,繼母的做的藥膳沒那麼苦,回味時香味醇厚,比丫鬟的手藝強多了。
以前被繼母捧在手心,彭冰齋總覺得她是虛情假意,如今她對他真的只剩下了面子情,彭冰齋心中酸澀難言。彭冰齋自幼聰穎,對於親生孃親的印象深刻,而且他從下人口中得知當初是因為小姨的緣故,孃親才會猝然去世。
所以即使遊南月嫁過來後,細心體貼的照顧著彭冰齋,他心中仍有怨懟。但不可否認,在繼母的看護下,彭冰齋沒有受過多少苦,也沒遭到旁人威嚴恐嚇的繼母的虐待。哪怕在繼母明顯對他冷淡的情況下,彭冰齋的吃穿用度也沒受到影響。
“孃親,孩兒最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如果孩兒錯了請您指出來。”彭冰齋突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眼神中有一絲悽苦和無助。
顧曉曉並沒有被假象騙到。彭冰齋不會無緣無故示弱,想必是彭泰在他面前說了什麼。她淡然開口:“你這孩子,專心讀書便是不要想太多了。你很好沒什麼錯。”
當然她在心裡綴了一句,只是你沒現在還沒到犯錯的時候,我不是遊南月不會心軟,將來也沒打算給你犯錯的機會。
“若孩兒沒錯,孃親這段時間為什麼會對孩兒不理不踩。您對弟弟,總歸不是這樣的。別人都說您現在眼裡只有弟弟,孩兒已經失寵了。”金子委屈說到。這倒不純粹是假裝了,他年紀小驟然遭到冷遇能忍這麼久才抱怨,已經是他心思比同齡人重了。
聽到金子提到了金子。顧曉曉深深地看了彭冰齋一眼,臉上稍微帶了點笑:“傻孩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我這做母親的對你們這些孩子總是要盡心盡力的。你自己想一想,我對你何嘗虧待過。莫再聽別人嚼舌根了。”
“孃親求您不要跟爹爹和離了。我和弟弟都捨不得您。”
金子眼巴巴的說著,其中幾分真幾分假,顧曉曉一時半會兒也猜不出來。小小一個孩子,生出這麼多心眼兒了,想想也是令人唏噓。
“你還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去,將來考取功名才是正事。”
顧曉曉將金子打發走,心中對彭泰愈發鄙視。他得罪了她偏生讓孩子來哄。這種沒有擔當又死要面子的男人,絕對是顧曉曉最討厭的型別。從來都是隻顧自己快活。顧曉曉甚至懷疑他對遊南星的愛,如果真的愛她,怎麼會拋棄兩個人的骨肉,獨自在外鄉風流快活,等到彭泰功成名就了才回來相認。
也許遊南星和彭泰這種人,他們愛的不是彼此,而是自以為重情重性的那個自己。
今日跟彭泰吵了一回架,回過頭來顧曉曉自己也覺得有些無趣,同這樣的男人吵架都覺得浪費口水。趁著吵架的東風,顧曉曉一不做二不休乾脆帶著金子回孃家去。
中國男尊女卑情況特別嚴重,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輕易不能回孃家,除非有夫家同意。不然若自作主張回孃家,不止得罪了夫家,街坊鄰居也會笑話。
顧曉曉一點也不在意彭家的看法,該回就回,並且帶著小的一起回。為了防止公婆聞聲阻攔,顧曉曉特地帶著人從角門離開,走之前才讓下人通報了聲。等彭老夫人派人前去阻攔,兒媳婦兒已經帶著小孫子坐著馬車離開了。
彭老夫人面露不虞之色,將彭泰叫了過去,教訓他不要太縱容妻子,讓她不知天高地厚。彭泰跟妻子吵了架,對方甚至連和離二字都說出來了,被母親這一叫十分心虛。待聽到遊南月帶著兒子迴游家了,他心裡更是突突的,又不敢坦白吵架之事。
自從白髮人送黑髮人後,遊仲和妻子對女兒和兩個外孫疼的緊。他們常盼著遊南月和兩個外孫回家,但女兒做一家主母要主持中饋回家的時候並不多。
到了遊家門口,顧曉曉抱著金子剛下馬車,府中下人就迎了出來,還有一個歡天喜地的去向老爺和夫人報信。
比起彭家顧曉曉更喜歡呆在遊家,這裡有真正的家的感覺,不像彭家那樣冰冷冷的到處都透著虛偽。最大的好處就是,這裡沒有一個讓她看了就噁心的彭泰。
進了二道門剛走到花園裡,遊家二老連帶著遊珍一起出現。遊母看到女兒和外孫一張臉笑開了花,先是捉住顧曉曉的胳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