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想來,她倒是覺得自她進宮以來,似乎真的是有誰在左右著她。她所遇到的事,都太過自然,自然到不自然。
眼中很是不解,但她並不打算去問些什麼。
只覺得,若真是她想得那般,那她此刻該準備的,是接客。
走進正廳的時候,君宛清發現思梅和思蘭有些刻意的避開了她的目光。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問道,“還在怪我嗎?因為思竹,還是因為霜姑娘和寶姑娘。”
兩人沒有想到君宛清會這麼自然的開口,她們一直不懂君宛清,但因為她是她們的主子她們也從未拒絕過她的任何吩咐。但現在,她們越來越不能理解她,這種不理解,是從謝昭儀的死開始的。
“主子何出此話?我們四人自幼跟隨主子,名為主僕,卻情比姐妹。如今只剩我與思蘭二人,更是將主子看作妹妹一般。又何來的怪呢!”思梅乖巧應道。雖然她想說的話與她的語氣完全不搭。
君宛清苦笑了一下,尋了個位子坐下,“若真將我看作妹妹,你們便不會如此了呢!你們跟隨我那麼多年,又是母后孃家的人,我對你們如何,你們該也是知道的。將思菊送出宮,一是想與秦淮有個聯絡,再也是想讓她遠離後宮這個地方。讓思竹下嫁寄謙也是這個原因,若是之前,或許我還不會相信寄謙,但正因為有了這次的誤會,我才算真的知道了寄謙是個什麼樣的人。思竹嫁他,偽實是想尋個安全的地方,若最後她二人真的能在一起,倒也是件讓人欣喜的事。至於你們,老實說,我也正想著替你們找個出宮的藉口。”
二人啞然。她們能明白君宛清,卻不能理解她。
許久之後,思蘭開口問道,“主子可是嫌我們四人了?莫非我們四人對主子而言毫無幫助,反而,還是累贅?”
詫異的看著思蘭,君宛清站起身來。皺著眉,心裡突然一酸,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你怎麼會這麼想?”
“莫非如此,又為何要讓我們出宮。”這次開口的是思梅,同思蘭一樣,她也是十分的不理解君宛清的作法。
嘆了口氣,君宛清只是不斷苦笑著,“累贅?若真要說累贅,也是我累著你們了。無論在宮中,還是在秦淮,你們都幫我了許多。有你們在我身邊,我自然也能更加放心。可我不能只想著自己而將你們一直留在身邊,讓你們離開,還有一個目的,若我出了什麼事,你們也能代替我幫著哥哥完成他要做的事。”
思梅和思蘭心裡一陣酸楚,但她們誰也沒有說什麼,一是不知該如何回答,再也是聽見了問外侍衛的通報,衛詩若來了。
苦笑,落寞,與其說是消失,倒不如說是從未有過。君宛清的臉上找不到任何剛剛遺落下的表情,心裡突然一陣明朗。果然如她所想,衛詩若來了。她也更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在這宮中,定有一個在左右著她的人。
“妹妹,沒有打招呼便過來,沒擾到你吧。”衛詩若輕聲笑道。她的話只是客套罷了,就算真的擾到她,她也不可能會離去。
自然的笑著,福了個身,“臣妾見過詩貴姬姐姐。姐姐能來,妹妹高興的很呢!哪有不便呢!”接著轉過身對思梅思蘭道,“我與詩姐姐有些話要說,你二人先且退下吧。”
衛詩若也與衛微使了個眼色。三個丫頭福身之後便一齊退出了屋子。
待屋門關上之後,君宛清才又看向了衛詩若,笑容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是一股冷漠,“貴姬娘娘突然來訪,可是為了後位的事。”不是疑問,是肯定。
之前霜兒曾說過,她們的目的便是為了後位。而如今霜兒死了,她又不可能與玉壺,綵衣或是琴美人結盟,但若是一個人她又沒有完全的把握,那麼,君宛清無疑便是她最好的選擇了。
衛詩若幽幽的笑著,尋了張椅子坐下,“來找你,果然是對的呢。”從她只用了不到半年的時間便從一個小小的婕妤升至淑妃她便知道,在現在後宮的這些后妃中,她會是最有利的盟友,也會是最危險的對手。所以開始的時候,她想讓她死。可如今,比起她死去,她們倒不如各取所需。
“可你便那麼確定我會答應嗎?”君宛清反問道。儘管她的口氣中沒有表現出絲毫的疑問。
衛詩若卻只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最多,只是多個敵人罷了。”
君宛清沒有應她,亦沒有不應。她的答案,衛詩若定是明白的,若她不是有了這層把握,她也不會這般大膽的出現在茗鳶宮。只是她不明白,這是衛詩若自己的想法,亦或又是那個人的擺佈?“我只同你一起除去文秀,至於後位,我愛莫能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