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毫不扭怩作態,這還真是個敢愛敢恨,敢說敢想的潑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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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縣城,四海酒樓。
二樓天字號包廂裡,跟喬大少海闊天空聊了半個上午,二少終於把話題引到了借款辦廠的事情上面,說道:“映霞兄,關於貸款辦廠的事,你是個什麼態度?”
“可以貸款。”喬大少道,“不過五萬兩少了些,怕是辦不成什麼像樣的實業,牧馬兄若能以西門老宅做抵押,大德通就能放款十萬兩,還款期限也可以適當延長到十二個月,不過利錢得翻倍,還有,大德通要在牧馬兄創辦的實業裡面頂四成身股。”
交情歸交情,可一談到生意,喬大少立刻便恢復了商人的精明本色,這提出的條件也著實是苛刻,大德通不僅要加倍吃利錢,還要白得四成身股,二少若是實業辦成了,近半好處是喬家的,若是不成,那就是把西門老宅整個賠給喬家了。
“這恐怕不行,大德通最多隻能頂兩成身股。”二少不容置疑地道。
“行,兩成就兩成。”喬大少沉吟半晌,才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其實對於喬家和大德通來說,二少的實業辦得再成功,收益也不及他們的九牛一毛,四成和兩成其實並無太大的區別,喬大少之所以加上這條,卻是爺爺教誨的行商本份,規矩不能亂。
當下二少回家偷了房契,喬大少又命人請來酒樓帳房,開始起草契約。
稍頃,一式兩份契約已經譽寫完畢,二少和喬大少分別簽上自己的名字,又各自摁了手印,四海酒樓的東家楊四海有幸做了中人,也同樣簽了字畫了押,這契約就算是成了,憑這契約,二少隨時都可以去大德通三原分號支兌十萬兩銀子。
解決了辦廠的資金問題,二少心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了地。
有了實業做後盾,西門氏既便家道中落了,也能很快東山再起。
不過轉念一想,二少又想到了眼下正在蒙古受苦的老父親,當下又向喬大少說道:“大少,這火柴廠和麵粉廠的營利前景有多可觀,想必就不用我多說了,所以我想以這兩家工廠的半年收益做抵押,再從大德通借貸十萬兩銀子,不知道行不行?”
“這恐怕不行,火柴廠和麵粉廠的營利前景雖然可觀,可畢竟還是沒影的事,沒影的物事又怎麼可以拿來做抵押貸銀子?這道理上就行不通。”喬大少皺了皺眉,又道,“不過,我可以私人名義借你五萬兩,再多卻是不行了。”
當下喬大少又向二少出具了五萬兩銀子的票據,二少也出具了欠條。
說起來,喬大少也算是看得起二少這個新結交的朋友了,以西門氏當下的處境,換成別家,誰敢一次借二少這麼多銀子?需知這可是沒有抵押的。
當然,喬大少也是留過洋的,知道火柴廠和麵粉廠確實賺錢,只要廠子辦起來,倒不擔心二少還不起。
………【第07章 皮毛霸盤】………
晚飯時分,西門大少終於拖著疲憊的雙腿回到了家裡。
二少和大少奶奶早已經等在偏廳了,八仙桌上也已經擺好了八碗四碟,只等大少回來就可以開飯了,見大少神情陰鬱,便沒人敢多問,一家人當即圍著八仙桌開始悶頭吃飯,吃罷了飯,大少奶奶便獨自回了西苑,偏廳裡便只剩下了兄弟倆。
早有下人撤了碗碟,又奉上漱口的茶水,二少漱了口,問大少道:“大哥,各家能吃下咱們家多少河川水地?”
“只八千多畝。”大少道。
“什麼價錢?”二少又問道。
“每畝八兩銀子。”大少嘆息道。
“啥?每畝八兩?”二少急道,“大哥,這只是‘地’字號水地的價格!”
不知道從哪朝哪代起,關中的土地就分成了“天時地利人和”六個等級,西門氏祖上置辦的兩萬多畝田產大多都是旱澇保收的天字號河川水地,按時下的行情,每畝至少能賣出十二兩,各家卻只肯出八兩,顯然是存心壓價。
二少又問道:“大哥,你簽了地契沒有?”
“這倒沒有。”大少無奈地道,“明天我想去涇陽林家問問。”
“大哥,你也別去林家了。”二少道,“這田產也別賣了,我已經從大德通借到了五萬兩銀子,儘可以拿去應急,差不多可以把爹從蒙古撈出來了吧?”
“啥?”大少不敢相通道,“你從大德通借到了五萬兩銀子?”
二少點頭道:“大哥,現在你總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吧,咱家的虧空倒底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