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雕方面的造詣天下第一,當日你拜他為師,有想過這問題麼?”
鍾離搖頭,向晚又問:“那麼折蘭大人說要收你為徒之前,可有考過你問題?”
鍾離眨著圓圓的大眼睛努力回想,稍頃便道:“他只問了我一個問題,好象算不得考試。”
“什麼問題?”
“大人問我,怎麼看外面那些傳聞。”
向晚輕笑出聲:“你怎麼回答?”
鍾離的臉微微一紅,低頭:“我覺得,只有像大人這樣的,才配得上小姐姐。身份再登對也沒用,對小姐姐好才是真的。”
身份再登對也沒用,對小姐姐好才是真的。一個小小的孩子,過了今夜才十一歲,便能對這一段感情有如此簡單而透徹的見解。拜折蘭勾玉為師,世人都道鍾離會高攀,其實又何嘗不是折蘭勾玉的幸事!
傍晚的時候,庭院各處掛起了燈籠,晚上五個人一道吃團圓飯。
莫前輩喝了不少酒,醉熏熏地被鍾離扶下去歇息。向晚看著折蘭勾玉,看他自從中了月半半魂後臉色一直都是有些蒼白,就像此刻,下午分明休息過,又喝了點小酒,臉色還是蒼白,便忍不住擔心:“別喝太多,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折蘭勾玉笑。一旁的微生澈冷眼看這一幕,冷冷道:“夜很長,兩位不必如此心急。”
向晚面上一燙,不知微生澈端的是什麼意思,只得回道:“如今大人留在玉陵過新年,也無家眷,不如我命人將杏香姑娘替你接了來吧。”
說起來,那天晚上之後,她便再也沒見過杏香,只知微生澈替她贖了身,安在玉陵的某一個地方。
“也好。”他竟不拒絕,神色清冷。
折蘭勾玉便命了人去辦差,恰鍾離扶了莫前輩回來,一臉興奮的問向晚:“小姐姐,小姐姐,我們去放浮燈吧?”
“浮燈?”向晚不明所以,看到折蘭勾玉點頭,起身跟著鍾離來到後院。
到得後院,向晚才知什麼叫放浮燈。兩人蹲在秦淮河畔,將一盞盞的浮燈放至水中,看浮燈順著水流漂流。流水浮燈,讓秦淮河平添一股夢幻柔和。
向晚一盞接著一盞,看著浮燈漸漸離去,映在靜深的水面上,點點如夜幕中的星辰。流水浮燈,願你青絲如墨,願我平安喜樂。放的是浮燈,亦是她的心願。
向晚起身時才發現一旁折蘭勾玉不知看了多久。他也不忌諱鍾離在場,一下子便擁她入懷,倒嚇了鍾離好大一跳,小圓臉一紅,便一溜煙的跑開了。
“怎麼了?”被他這麼擁著,她的臉不知怎麼就紅了,“怎麼怪怪的?”
鍾離還是個孩子,竟然當著他的面就親密了。
“想起來了麼?”他依舊不鬆手,暖暖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
她從他懷裡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裡泛起層層笑意,臉上驀地一燙,耳根子也紅了起來。
這一處,不正是上次他們金風玉露一相逢的地方麼?
“這一處院落,現在屬於你。”
“啊……”向晚小驚了一下,“這怎麼可以?”
“怎麼不可以?”他笑,放在她腰際的手一緊。六年多了,他其實從未送她一件像樣的東西過,想來都不如表弟。
於是她也不堅持,輕聲細語:“那我不成了土財主了。”
心裡分明也是歡喜的。
回房侍候了折蘭勾玉躺下,向晚不放心,又去看莫前輩與鍾離。鍾離本來說要守歲的,因為折蘭勾玉身體不允許,便也作罷了。
莫前輩醉得沉,睡得沉。轉去鍾離房間,經過微生澈的房間時,卻是聽到一陣異響。
向晚貫來也不是好奇心過重的人。不過這響聲委實奇怪,破碎沙啞的痛苦呻吟,讓人聞之心驚,難受得緊。
向晚猶豫再猶豫,抬腳沒走兩步,卻被裡面的那一聲“向晚”驚得失了色。
那是微生澈的聲音!向晚心裡一慌腿一軟,扶了一旁的牆定了定神,慌忙逃離。只是這細微的聲響也驚動了房裡的人,向晚還沒跑出幾步,房門一開,她便被人抓進了房。
自然是微生澈,他的衣襟微敞,看得出是匆忙披衣起身。而房裡還有另外一個人,赤裸著身體趴在床上,背對著她,向晚一時也不能分辨身份,只知是個女人。
“大人這是作甚?”向晚深呼吸一口氣,強裝鎮定。
微生澈卻是不說話,意味不明地看著她,衣衫半敞,露出一小片精瘦的胸膛。
“不打擾大人美事,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