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叫李華,是這裡年齡最大的病人,精神上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身體有時候不太聽使喚。“噢,小東你來啦。”他扭頭抹了把汗,衝我笑了笑,但是下一秒,我就發現他的嘴角似乎咧得有點太大了,臉也開始不由自主地微微抽動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6。25——
本來想寫長篇,結果又成了短的,因為是懸疑向,燒死了腦細胞。
然後是細綱已經寫完,不會崩潰的,嗯嗯,就是這樣
——7。12——
細修了一下細節
☆、黑白麵具
“言末!趕緊過來,李哥又犯病了!”下午三點半,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身心俱疲。為什麼我要來這種地方受罪呢?好好地在家裡待著難道不是更好?我將頭埋進枕頭裡,深深吸了口氣,是的,我知道自己已經完全在家裡呆不下去了,這是個不能否認的問題,就像我不能裝成傻子一樣無視掉這裡發生的一切——
李哥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渾身抽搐著,就像是高速運轉的攪拌機,言末從外面衝進來,他身上的圍裙還沒有摘下,白色寬大的圍裙因為他的跑動迎風漲開,彷彿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
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剛把李泰按住送回屋子,廚房裡便傳來一聲巨響,一股香菇燉雞的氣味頓時佔據了整個療養院的上空。等我再衝回去的時候,巫未正一臉愁容地坐在臺階上,方華和夏明則一人拿著一把椅子,已然將整個食堂砸了個稀巴爛。
我明明記得自己給他們吃了藥,包括李哥在內,都是我親眼監督的。但精神病向來不按常理出牌,也許是巨大的爆炸聲再次激起了他們內心的不安,又也許是四處瀰漫的煤氣干擾了他們的神經,總之結果是我忙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把災難現場一般的食堂和廚房收拾乾淨。
中午發生的事情再次放電影似的從我眼前飄過,就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我翻了個身,不禁又想起了三天前面試的情境,還是在一樓的大堂,我和黃百川醫生面對面坐著,他是個年紀半百的老頭子,笑起來能看得見兩個酒窩。
以他的狀態,我還很天真地覺得住在療養院裡的都是些很隨和的老人,簽完合同才發現自己要面對的居然是精神病,不過好在這裡病人不多,我又不想回家面對喋喋不休,整日怪我找不到工作的父母,也就湊合留了下來。
按照黃醫生的要求,我每天只要監督他們按時服藥就好,前幾天雖然夏明偶爾犯病會打翻飯碗,但好在沒鬧出什麼大亂子。我本以為日子就這樣慢慢過去了,但現在看來,還是想得太美,這些人若真是好伺候,為何他們不去找更專業的護工呢?
一個月一萬塊錢,五險一金,包吃包住,這麼優厚的條件,完全沒必要找我一個連藥物服用說明都得看半天的菜鳥。
要不要辭職呢?或者讓他們再請一個人來幫忙?我少拿點工資沒關係,有個幫手,肯定不至於像今天一樣忙得眼冒金星。那是找個男人還是找個女人呢?我這樣想著,睏意漸深,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徐徐回望曾屬於彼此的晚上 紅紅仍是你贈我的心中豔陽”,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我眯著眼睛,抬手按下接聽鍵——
“小東嗎?我是Nasi啊,一會兒院長要回去,你好好把二樓的會議室收拾一下,他這人有潔癖,你要是收拾不好,小心被炒魷魚啊!”
“幾點?”我蹭地從床上爬起來,之前忙得太累,居然忘了定鬧鐘,此時外面暮色漸深,最早估計也得六點多了,我一個下午沒出房間,也不知道外面他們鬧成了什麼樣子。
“七點,還有半個小時,我這邊還有事就先掛了,記得看好病人啊,小東!”
“好!”我將手機往床上一丟,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李泰中午又吃了一次藥,應該不會再出什麼問題,巫未和言末自然更不用擔心,我主要還是發愁方華和夏明這兩個傢伙。
之前的抱怨是真的不假,但我一時半會兒也實在不太想回家,這裡雖然吵了點,至少沒人在耳邊嘮叨,還能好好睡個安穩覺。而今天第一次見院長,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我就別想在這裡幹了。
整個療養院是個二層的小樓,坐北朝南,一層呈環形佈置,中間是個小院子,我住在院子西邊角落裡的邊上,一路走來,倒是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遠處客廳裡的燈光還亮著,裡面好像坐著兩個人影,朦朧的白霧從客廳裡飄出來,中午那股熟悉的雞湯味兒似乎還在院子裡迴盪。
“你醒了?”言末坐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