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搖了搖頭,說道:“可能只是沿襲了遊馬這個番號,至少,我並沒有看到這支遊馬魏騎有絲毫我大韓騎兵的影子……相信魏國必定是封鎖了這類訊息。”
“這樣……”馮捋著鬍鬚沉吟了一番,隨即皺眉說道:“真是糟糕的局勢……長平居然落在魏軍手中。”
他口中的長平,指的就是泫氏城在若干年以前,上黨境內仍居住著稱之為狄人的異族,端氏、泫氏、包括在長子城北方的潞氏,這幾塊土地或城池的命名,便是來自這些異族部落曾經的自號,而在此期間,魏韓兩國也陸續用中原的習俗重新命名這幾塊土地。
聽到馮的話,韓將靳臉上滿是羞慚。
為何?因為泫氏城的戰略意義也非常重大:從泫氏城走西南坦道,可以抵達高狼,而在高狼的西南山地上,有一座稱之為高都的縣城,這裡是天門關的糧倉;而從泫氏城走東南方向的山谷狹道,可以繞到孟門關的後方。
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在韓將暴鳶麾下天門關軍隊截斷了肅王軍歸路的同時,肅王軍也截斷了天門關、孟門關的後路。
而要命的是,兩關的糧草運輸路線,都必須經過泫氏城。
換而言之,只要肅王軍死守著泫氏城,天門關、孟門關的韓軍就別想再得到一粒糧食。
當然了,前提是肅王軍能守得住,畢竟以目前的狀況而言,天門關、孟門關兩地,仍儲備著充足的糧食,而肅王軍這邊的軍糧卻已告罄,這也正是趙弘潤與其麾下肅王軍感覺非常尷尬的原因明明佔領瞭如此重要的戰略要地,卻礙於糧草的關係,無法久守擴大勝勢。
“我已派人知會了駐軍在孟門關的公仲朋與田苓二人,叫他二人小心戒備魏公子潤派兵偷襲後方……”
可能是感覺出馮的話中有指責的意思,暴鳶悶聲解釋道。
聽聞此言,馮略感驚訝地問道:“公仲朋與田苓二人亦準備派兵前來圍堵魏公子潤麼?”
暴鳶搖了搖頭,說道:“孟門關暫時無暇他顧,你也知道,孟門關外的山陽,有魏王的另外一個兒子,魏公子姬疆,此子雖智睿狡猾並不如魏公子姬潤,但甚是勇武,在該地魏軍(山陽軍)中的威望頗高。……近幾日,魏公子姬疆勐攻孟門關,說實話,公仲朋與田苓二人的處境並不樂觀,暫時是無力派遣配合我等圍堵魏公子姬潤。”
馮聞言點了點頭,似感慨般說道:“前幾日,我收到了來自邯鄲的書信,據侯大人所言,這場戰役,我軍在幾個戰場的局勢皆不樂觀……上黨這邊就不多說了,河東郡那邊,魏將姜鄙那頭瘋狗,都已打到太原郡了;而在河東郡的東部,蕩陰侯韓陽大人被魏將衛穆死死擋住,難以進兵,唯一一次偷襲,居然還被魏將韶虎的魏武軍給伏擊了,損失慘重……”
“韓陽大人?”靳吃了一驚,可能是沒想到邯鄲那邊的戰況比他們上黨郡還不如。
想了想,靳皺眉說道:“馮大人,邯鄲有意增兵麼?……我指的是,那三位。”
“雁門守、上谷守、北燕守那三位?”馮瞥了一眼靳,似笑非笑地問道。
不知為何,靳的臉上閃過幾絲意味不明的神色,似自嘲般說道:“若是那三位能儘早參戰的話,相信擊潰魏軍不再話下……”
“難。”馮搖了搖頭,淡淡說道:“北方的高原並不安穩,需要那三位坐鎮……再者,若是戰況糜爛到連那三位都不得不出動,我等的臉面也不好看吧?”
話音剛落,就聽到暴鳶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或許,不是我等臉面上不好看,而是侯大人並不希望那三位離開北方吧?”
想到這件事,暴鳶心中便暗暗動怒,因為他的那三位同僚,其中兩位皆效忠於韓王然,卻因為國內的爭權奪利,被侯韓武勒令駐軍在韓國的北疆,抵擋著北方高原的異族。這明擺著就是變相的流放。
馮瞥了一眼暴鳶,沒有多說什麼,岔開話題說道:“總之,在邯鄲決定增援之前,我上黨郡這邊是此戰的關鍵,牽扯到數路魏軍……而如今關鍵中的關鍵,便是這魏公子潤的十萬兵馬……暴鳶,你是此戰諸軍總帥,而我是上黨郡總守備,任憑那魏公子潤在我上黨橫行無阻,你我臉上都不好看……”
“……”暴鳶沉默了片刻,最終徐徐點了點頭。
此後兩日,馮軍在泫氏城北側的丹水建造軍營,鞏固防禦設施。
聽聞此事,趙弘潤黯然長嘆一聲,因為他知道,馮軍選擇了最聰明、但對肅王軍來說則是最棘手的戰術固守。
眼瞅著寒冬將至,而軍中的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