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點了點頭。
眾人在帳內談了片刻,話題逐漸從戰後收穫轉移到了下一場大仗,畢竟平輿君熊琥不過只是潁水戰場十六萬楚軍的先鋒,雖然他的六萬先鋒軍覆滅了,可隨後魏軍還將迎來楚暘城君熊拓親自所率領的十萬大軍的後部。
換而言之,此時還遠不是趙弘潤等人可以放鬆警惕的時候。
“某聽說,當時有數百名楚軍潰兵趁亂從浮橋逃到了南岸,如此想來,咱們要隱匿這場勝仗,恐怕不成……待那些潰兵逃到暘城君熊拓軍中,到時候,楚軍就會知道他們先鋒軍的潰敗……”浚水營大將宮淵冷靜地分析著。
聽到這番話,武尉陳適不禁有些懊惱,畢竟那數百名楚軍潰兵的逃離,他有著最直接的責任。
“陳武尉不必在意。”似乎是注意到了陳適的表情,浚水營大將曹玠笑著說道:“事實上你已經做得十分出色了……當時某還真怕你那區區五千人擋不住那三萬餘楚軍潰兵。會反被楚兵擠下鄢水……沒想到,你還真能死死守住。”
曹玠的話讓陳適的心情好轉了許多,可他並不敢居功,連忙說道:“全賴肅王殿下的妙計……當時那些楚兵只想著逃命,無心戀戰,否則。陳某麾下的兵士如何擋得住三萬楚軍?”
“肅王的誘敵之計,的確不錯……尤其是火燒鄢陵城,簡直是神來之筆。若是換某是那名楚將,恐怕也抵受不住誘惑……”百里跋轉頭瞧了一眼趙弘潤,心中著實有些驚訝。
他很佩服這位年輕的肅王殿下對於人心的揣摩。
想想也是,當時六萬楚軍先鋒好不容易攻過了鄢水,鄢陵城指日可待,可誰想到這時候趙弘潤卻將城池給燒了,留給楚軍一座空城。
一座空城有什麼用?
四面的城牆擋得住入冬的寒風麼?
楚軍若想在鄢陵安頓下來。就必須投入人力與時間。
相比之下,還不如尾銜著遠處逃離的鄢陵百姓,嘗試一下是否能順勢拿下安陵。
哪怕拿不下安陵也不要緊,楚軍只要將那十萬餘鄢陵百姓全殺了,以此威懾安陵城也不失是一個示威的好辦法。
結果沒想到,肅王趙弘潤在鄢陵之丘擺了楚軍一道。
“若當時楚軍不是那麼貪心,相信我軍就要多費一番力氣了……”百里跋感慨道。
“其實也差不多。”趙弘潤聞言笑著解釋道:“本王焚燒鄢陵城的目的,一來是讓楚軍堅定順勢取安陵的心。二來,也是不希望他們入城……當時楚軍的六萬人。從鄢水一直延續到鄢陵城,兵力並沒有集中,因此,哪怕是正面交戰,在曠野上也不見得是我浚水營兵將的對手……”
“這倒是。”百里跋自信滿滿地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擁有了那兩百輛戰車的浚水營。正面交戰能力何止是提升了一籌。
只可惜那種戰車只能欺負欺負沒有騎兵隊伍的楚軍,若是碰到北韓的精銳騎兵那準得歇菜,否則,他百里跋還真希望再造個千百輛,重振當年魏國戰車的赫赫威名。
“對了殿下。據某猜測,暘城君熊拓得知其先鋒軍覆滅,應該還得有兩三日,再算上他聚攏軍隊,前來這鄢水,怎麼說也得有個六七日,這六七日……咱們如何安排?進兵,或者是,退守。”
百里跋用詢問的目光望向趙弘潤。
不是說他堂堂大將軍沒有對敵的招法,只不過,他與趙弘潤已分定了主與輔,那麼,就應當以趙弘潤的話為準,而他,只能輔佐這位肅王,替他完善對策,絕不會提出與趙弘潤的意見相左的建議來。
畢竟他最在意的一件事就是,軍中只能有一個聲音!
聽到百里跋的詢問,趙弘潤思忖了片刻,正色說道:“即不進兵,也不退守……本王決定,就在這楚軍的先鋒營附近,迎擊暘城君熊拓。”
百里跋聞言皺了皺眉,雖然他已經決定以趙弘潤的意見為主,但這並不代表他會全盤接受,除非趙弘潤能說服他。
“這座楚軍的軍營,原先是平輿君熊琥為攻過鄢水而建造的,在地理上並不佔優勢。……更何況暘城君熊拓是從南邊攻過來,萬一守不住,咱們連退路都沒有。……殿下別忘了,此營北面,距鄢水僅兩三里。”頓了頓,百里跋又詳細地解釋道:“殿下或許不清楚,按照營寨的建造位置,也可分為攻或守,這座楚營距鄢水僅兩三里,從營寨內的哨塔便可清楚瞧見鄢水附近的動向,隨時可對鄢水發動攻勢,但若是由鄢水北岸悄然發動反攻,楚軍被襲擊的可能也大大增加,換而言之,這是一座偏向於進攻鄢水的營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