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
“恩,這幅畫很奇怪,乍看妙絕,細看卻是處處自相矛盾,彷彿四分五裂,花與草,山和水,水和人,人和字,沒有一處和諧,令師畫這幅畫時,心中一定非常難受,似乎心都碎了。”
“家師行事確實讓人難以明白。”白樸神色詫異:“不過我親眼看著師父作畫,卻沒看出小兄弟所說的東西,小兄弟能見人所未見,實在高明。”
“哪裡,哪裡。”文靖笑得合不攏嘴。
“小混蛋胡說八道。”一個聲音忽然從客棧外面響起:“這個還給你。”一溜白光激射而入,快得不可思議,奔向文靖面門,梁天德急忙伸手去抓,哪知白光突然變快,梁天德捏了個空,“啪”得一聲脆響,白光打在文靖臉上。
梁天德大驚,心知這團白光來勢強勁,端地湯著就死,碰著就傷,文靖捱得這麼結實,十個腦袋都打破了。哪知仔細一看,卻見文靖臉上只是有些紅腫。“你沒事麼?”梁天德問。
文靖一臉茫然,拿起面前那塊白玉牌,忽地驚道:“哎呀!這不是被偷了麼?”梁天德聞聲色變,一掉頭,只見白樸面如死灰。端木長歌頭一遭睜開了眼睛,死死瞪著那塊玉牌,那嚴剛更是騰地站起,失聲叫道:“九龍玉令。”說著拔地而起,便要追出。白樸一把拉住。“你追不到的。”他聲音發顫:“那是家師。”眾人又是一驚。
“這種遠強近弱的暗器手法叫作‘虎頭蛇尾’,是我師父遊戲風塵的獨門絕技。”白樸目光落到文靖身上:“不過,師父為何說:‘還給你’,你又說‘被偷了’,嘿,小兄弟可得說個明白……”
他話沒說完,端木長歌眉鋒一揚,出手如電,霎息間扣住了文靖的脈門。梁天德暗暗叫苦,又見嚴剛橫移三尺,堵住了店門。白樸緩緩站起身,微微拱手道:“還請老壯士說個明白。”
梁天德猶豫不決。端木長歌冷笑道:“老的不說還有小的。”手上使勁,文靖痛得大叫:“你……哎喲……幹嘛……哎喲捏我……哎喲。”
“你說你見過這塊玉牌?”端木長歌寒著臉說。
“見過……哎喲……又怎樣……哎喲。”
“在什麼地方?”
“哎喲……你放手……”
“說!”
“你先放手……哎喲。”
“再不說我廢了你這條膀子。”
“廢了……哎喲……我也不說……哎喲”文靖痛得眼淚都流下來了。
“沒出息的東西,要逞強就別哭!”梁天德寒著臉道。
“可是……哎喲……他捏得我好痛。”文靖噙著淚說。
“沒想到你們居然用上這種下作手段。”梁天德拂袖而起:“也罷,隨我來。”
“事出非常,還請見諒。”白樸以文靖為質,有些過意不去。
“哼!”梁天德大步流星,走出大門。
一行人匆匆而行,直到神仙度前,梁天德突然站住,長長吐了口氣,“就是這了。”他指著遠處,向身後呆若木雞的三個人說。懸崖邊上,草木屍首,一切依舊,似乎並無人來。死寂片刻,撲通一聲,嚴剛突然跪倒在地,伏著那年輕人的屍體,放聲痛哭,白樸與端木長歌也跟著跪下,淚水止不住地落下來。
“這個年輕人是他們什麼人?他們哭得很傷心呢!”文靖揉著紅腫的手腕說。
“大概是他們的主子吧!”梁天德說。
“爹爹怎麼知道?”
“嘿!”梁天德冷笑道:“你可知那塊玉牌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
“朕……是皇帝的自稱,啊,就是和皇上駕到一樣的意思。”文靖恍然大悟。
“這塊玉牌乃是欽差大臣的信物,持牌者有生殺予奪的大權,如非大宋皇帝十分信任的人,絕對拿不到這塊牌子,這個死者的來歷很不簡單。”梁天德怒視文靖:“那人說‘還給你’,究竟怎麼回事?”文靖瞪直了眼,啞口無言,忽見白樸悠悠站起,灑淚歌道:“身既死兮魂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和著瑟瑟秋風,顯得分外淒涼。
“他在說什麼?”梁天德被他引開心神,隨口問道。
“唔,這是屈原《國殤》中的話,意思是:你雖然死去,但精神長存,你魂魄堅毅,堪稱鬼中英雄。”
“你如果練功有看書一半的用功,也不至於練一身半吊子功夫。”梁天德衝他瞪眼。正說話間,突見端木長歌躍起,雙掌捲起兩道狂飆,打了過來。
梁天德不及格擋,想也不想,一個懶驢打滾,向後翻滾,文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