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來愛一愛她了。
“生一個什麼?西瓜?芭樂?”
“生一個男朋友。”她母后說到做到,開始清點現場的單身漢。
“正是喝果汁的那個啊,不錯咧,他是懷碩的同事。”懷碩是她先生的名字。
“人老實又滿體貼的,家裡人口簡單……”
“還有還有,那個現在和澎澎講話的,別看他好象年紀輕輕的,他可是邱外科的主治大夫呢……還有那個站在窗邊的,他也和我們很熟。曖,江瀞,你也看看嘛。”
江瀞理都沒理她。
“你看到那個穿橫格上衣的了沒,他呀……啊!”她的母后忽地住嘴。“老師來了。”
啥!這麼快?
她悄悄地抬眼,見他穿著深青色帶點墨褐的改良唐裝,優雅碩長的穿梭在會場上,從從容容的和人們寒暄問好,倜儻的模樣當場擄獲眾少婦。
不過現在不是唏噓讚歎的時候。正打算躡手躡腳的把小孩抱回搖籃,然後趁機從後門溜走之際。她母后的女高音就這麼飄近她耳畔。
“我女兒在那裡。老師,你猜,抱她的人是誰?”
今天到的人十有九個在上次同學會時都露過臉了,唯有江瀞,他沒見過,絕對猜不出那顆幾乎要埋到她女兒襁褓裡的頭顱是誰?
“呃……”他故作猶豫狀,爾後果決的說:“江瀞,對吧?”
“哇,老師,你好厲害,居然被你猜中了。”
他當然猜得中,否則,他怎會提早半小時出門,就是料到她會有這些“小動作”,沒想到還是讓她給溜了。
但,不妨礙的。
赫威風的出現,讓聚會又有了另一個焦點,大家或觀望或移步的跟著他來到了小孩……喔,不,是江瀞的面前。
“江瀞,老師還認得你耶!”母后擠身到她旁邊,咦?她幹嘛拼命咬嘴唇?
“江瀞,是嗎?”他俯下臉。“怎麼,不敢認我嗎?”
這話說的曖昧。卻也只有幾個人讀出哪裡曖昧。母后和澎澎交換了個眼神,當年在學校的“不確定”又在今天上演。
大庭廣眾之下,諒他也不會做出什麼令人為難事,認就認。
“老師。”
“嗯——好可愛。”他伸手逗弄著小娃娃,眼神卻定在咫尺的另一張臉上。
瞧她緊張得咧。
“可愛吧,老師你也趕快叫師母給你生一個吧。”
這母后今天是衛生所派來的嗎?老叫人生一個生一個的。
“對啊,對啊,老師的小孩一定更可愛。”
“就是說啊。咦?對了,老師你上次說要去載師母來的,結果一去不回。”
為什麼總有人可以記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呢?
“對喔,老師,你這次有沒有帶師母來?”
是來看小孩,不是來看什麼鬼師母的,好嗎?同學。
“你們師母她……她害羞。”
羞得根本抬不起頭來看你們。
“哎喲,害什麼羞?萱萱都看過她了,說你們很有夫妻臉呢。”
那你們看他就好啦。
“一定是老師捨不得帶她出來,怕被我們欺負。”
對對,就是怕了你們。
“你們真會欺負她嗎?”他是可以想象江瀞百口莫辯的可憐相。
“哎喲,我們說笑的啦,她是師母呢,我們尊敬她都來不及了,才不會欺負她呢。”
“真的?”謎底要揭曉了嗎?
別吧,赫威風你別搞得“人仰馬翻”的難以收拾……
“Di——Di——Di。”謝天謝地,他的手機在這關頭響了起來。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
“一定是師母打來的。喂,師母、師母……”
同學們,除了師母,可不可以聊點別的。
“是,我是……喔,我陪我老婆來參加她同學小孩的滿月酒……不好意思……好好,回頭見。”
她們不該再討論“師母”的,瞧!他明明是來參加“學生小孩”的滿月酒,結果卻精神錯亂的說我是“老婆同學的小孩”。曖!這差很多呢,一干女人好看著眼前“思妻成災”的老師,想想,如果他說的同學是指她們,那他老婆不就是她們的同學了嗎?哈哈,簡直是……是笑話一樁嗎?
誰?會是誰?
母后和澎澎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我可以抱抱她嗎?”赫威風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