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撞後又猛然歸為清風暖日。
只是,這重歸的平靜卻有了些變化,絲絲血腥飄散風中,令人作嘔。嘈嘈切切幾聲,似在輕語交談。驀地一下,水花四濺,卻是有人落水了。一時間,高呼的,救人的,齊聚一堂,又紛繁熱鬧了起來。聲音淡去,滴瀝漸遠,伊人遠去,空留下一聲嘆息,一片遺憾,餘音嫋嫋,久久縈繞耳畔。
一段笛音,一個邂逅,如泣如訴地娓娓道來。那美麗的笛聲卻讓司馬凌風的好心情消失迨盡,煩躁不堪:果然是他!真是陰魂不散,可惡至極!
司馬凌風憤憤地快步走回房,倒了一杯水猛地灌下,將水杯重重一擱:這個風籩笛!
他一路行得極快,加上之前肆意起舞,早就出了細密的一層汗,被矇住的雙眼很是不適。煩躁地將眼上的蒙紗一把摘下。驀地,這動作便停在了那裡。
司馬凌風盯著那塊石青色的蒙紗,理智一點點回籠:該死,自己竟然著了他的道!
回想起自己剛才的表現,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司馬凌風暗自懊惱,怎麼一碰上他就一團亂!然而想起那一抹月白之色,想起與他的兩次相見,不由得又煩躁起來,冷靜下來的頭腦再度隱隱作痛。
“啊……”他憤憤地喊了一聲,一頭扎進枕頭裡,打算好好補一下眠。然而,閉上眼,依舊滿滿一片月白。他煩躁地在床上翻來滾去,就是無法冷靜。最後,他只好從床上一躍而起,跳到偏房的浴池中。微涼的池水,最具有凝心靜氣之效。懶懶地斜靠在浴池邊,深深地舒了口氣:總算安靜了。
可是偶爾的睜眼,看到全身溼漉的自己,腦海中卻不禁地浮現出上次與他相見的情景。司馬凌風狠狠地一閉眼,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這麼重複唸叨著,果然有效,不知不覺中,他竟已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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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凌風這一覺一直睡到下午晚飯前。另換了一身同式樣的乾爽衣裙,略作洗漱之後,他走出門,卻不想沒行幾步便被從天而降的一襲月白之色攔住了去路。若非他行走不快,又收得及時,現在說不得就成了*了。
司馬凌風微微眯眼,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月白色的衣衫,只有領口與袖口處有幾朵浮雲飄遊;削尖的下巴,線條卻並不生硬;嘴角噙著一抹不羈的笑,一雙丹鳳眼卻有些幽遠深邃。分明是一位風liu倜倘的翩翩佳公子,卻不知為何,就那麼不討司馬凌風的喜。
“你什麼意思?”司馬凌風不高興地問道,心中鬱郁:這人怎麼總這麼陰魂不散啊?
“在下風籩笛,請問姑娘芳名?”他沒有回答司馬凌風的問話,兀自笑容可掬地起了個頭。
“幹你何事?”司馬凌風脫口而出,然而在風籩笛那灼熱、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眼神中,又不由地吶吶道:“青蔓鈴。”
只見風籩笛眉頭一挑,“不知是姑娘真名還是假名呢?”
司馬凌風眼珠一轉,嘴角輕扯,浮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他與風籩笛擦肩而過:“假作真時真亦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單看你怎麼想了。”
風籩笛眼中迅速滑過一絲玩味,與他並肩而行:“有理。那麼,請問青姑娘,你覺得在下的笛藝如何呢?”
青姑娘?拜託,是複姓青蔓好不好!司馬凌風無力地在心中翻了個白眼,卻也懶得糾正他,口中淡淡敷衍道:“玉笛公子的笛藝想必是不錯的了。”
“哦,你怎麼知道我是真的玉笛公子,而不是人假冒的?這忘川中的人不是大多都易了容嗎?”
聽聞此話,司馬凌風停下腳步,先是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抬頭望著他雙眼,道:“這世上除了玉笛公子風籩笛,又有誰總帶著一支千年琉璃含風玉做的笛子呢?”
“咦?想不到青姑娘連千年琉璃含風玉都知道。這倒是讓在下有些好奇青姑娘的身份了。”淡淡的驚訝加上絲絲好奇,十分完美相宜的語氣,只是那眼底的深究與探查之意又如何逃得過一直盯著他看的司馬凌風呢。
果然是個狠角色啊!司馬凌風心中哀嘆了一聲,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要講這麼個理由,他大可以拿之前那些真的假的去忽悠他嘛。真是失策啊!內心思緒湧動,面上卻是微微一笑,他轉過身繼續向前走著:“家中經營玉器,曾聽家母提及,千年琉璃含風玉乃玉中極品,製成樂器,能自在迴響,令音色更加動人。適才聽聞玉笛公子的笛聲,與一般笛聲十分不同,這才有此猜測。”
“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