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裴意的語氣卻又忽然變得冷淡:“沒必要。”
付傑的手僵在半空。
她說:“我沒見過你們口中那個小姑娘,就算見過也不會記得,不用在我這裡浪費時間。”
她說這話付傑是相信的,畢竟這一家人看起來就目中無人,加上發生爆炸一片混亂,怎麼可能注意別人。
溫時域繃著唇角,沒說話。
裴意繼續栽東西,直接把他們晾在那。
只有蠢蠢的哈士奇在一旁撒歡兒,沾了一身泥過來蹭他褲腿,一個勁兒搖尾巴。
“看一眼。”他道,嗓音低沉清冷。
裴意始終沒回頭:“遊輪發生爆炸,下面就是海,你這麼多天沒找到她,再找下去也不過是自欺欺人,或者說,你就是執著找那一具屍體?”
付傑明顯感覺到周遭氣溫驟然下降,他臉色變了變,低聲對身旁的男人道:“少爺,看來裴夫人沒有見過太太,不如我們先回去?”
溫時域緊盯著裴意的身影好半晌,一直到裴意下逐客令,他才出聲:“她沒死。”
裴意動作一頓。
溫時域嗓音很低:“她不會死。”
出了裴家的門,溫時域開車門坐上去。
他眉眼間覆蓋著寒氣,冷戾陰沉。
她答應要陪他一輩子,怎麼會就這麼離開他。
他不信。
裴意看著人消失,伸手摘了頭上的草帽。
上了年紀的容顏,依稀可見年輕時的模樣,清冷的眉目,與女人如出一轍。
她盯著溫時域離開的方向看了好一會兒,移開視線。
……
在看不到盡頭的絕望中,溫時域日復一日地尋找著宋一曦,整片海域幾乎被他翻了個遍,當初乘坐遊輪上的人一個挨一個地查,可是一無所獲。
手下們不敢說,可心裡無一不認為他是在做無用功。
付傑看著他這個樣子,只剩難受。
伍森在不久後出院,頭上的傷最嚴重,留了一道疤。
時間在流逝,傷害被撫平,似乎除了他,所有人都走出了陰霾。
據說前陣子又有一對新人在那片海域舉辦了婚禮,笑聲隨風傳來,洋溢著幸福。
房間裡沒開燈,溫時域盯著女人的照片,手指輕撫她熟悉的眉眼,喉嚨澀痛。
房門發出一聲輕響,外面有光鑽進來,溫時域皺眉偏頭,就見倪簡單手端著盤子,另一隻手推著輪椅,危危險險朝他這裡過來。
女人的嗓音裡帶著細緻溫柔的笑:“時域,我給你熬了湯,你最近瘦了很多,喝一點吧。”
溫時域看著她,沒說話。
倪簡將餐盤放桌上,給他舀了湯,遞過去,纖細的手指端著瓷白的碗,柔弱又美好。
溫時域垂著眸看了這湯一會兒,半晌開口,嗓音淡的停不出情緒:“誰準你進來的?”
倪簡動作微微一頓。
她抿了抿唇:“時域,我知道你很難受,但是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會垮掉的,你想讓伯母為你擔心嗎?”
溫時域喉結動了動,轉眸盯著手裡的照片:“出去。”
倪簡僵了下,抬頭。
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始終望著那張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