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曦卻又不動了。
桑南坐回去,他漆黑的眼深深盯著她,看不出情緒。
麵包車再次啟動,又行駛了兩個小時,一個小村落出現在眼前,有裊裊炊煙從煙囪裡鑽出來,整個村落似籠罩在一片煙雨中,靜謐安穩。
桑南給了麵包車司機錢,背上包,抱著宋一曦下車。
出現在視野裡的是一間房屋,用大小均勻的石頭壘成牆面,橫樑是粗壯的木頭,腳踏進去,一股陰涼發黴的氣息撲面而來。
桑南抹乾淨凳子,先讓宋一曦靠坐在那,自己進去收拾。
等他再出來,頭髮有些亂,白淨的臉也染上些灰塵。
他手裡拿著抹布,正準備去洗,目光掃過靠坐在那的女人,正對上她漆黑朦朧的視線。
桑南腳步又是一頓。
他看了她片刻,走過去,粗啞難聽的嗓音:“你醒了?”
宋一曦的視線先是落在面前少年的臉上,她想動,可無力感卻使她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桑南看著她,慢慢說:“醫生說你受了很嚴重的傷,需要靜養,你別亂動。”
宋一曦盯著他,嘴唇乾燥,嗓子難受的想是要冒火。
桑南看了她一會兒,似乎想起什麼,將抹布放下,擦了擦手,拿了水餵給她。
宋一曦喝了幾口,昏沉感再次將她籠罩,她顧不得疼痛滯澀的喉嚨,再次閉上了眼。
桑南看了她一會兒,拿了抹布走了。
……
找人陷入了困境。
儘管溫時域將桑南的身家背景查了個底朝天,又派人沿著那條小鎮往外擴散尋找,但都一無所獲。
桑南就像是憑空消失了。
溫時域的耐性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點消磨殆盡,儘管劉苗賭命保證桑南的人品,他還是無法冷靜。
看著日漸陰沉暴戾的男人,付傑和伍森的壓力愈來愈大,尤其在看到他親手將那些迫使桑南離開的地痞流氓解決掉的場面後,他們心中的不安感達到了頂點。
從爆炸發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個月。
不,加上之前外出辦事,少爺和宋小姐已經三個多月沒有見過面,他甚至開始拒絕喝適配者們的血。
所有人都覺得少爺隱隱變了,但又說不出這種變化在哪。
他們只知道,時間耽擱得越久,結果越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夜色深沉如墨,伍森敲溫時域的房門:“少爺。”
半晌,裡面也沒有傳出一點聲音。
伍森抿了抿唇,推門進去。
幾臺電腦發出幽幽冷光,男人面無表情盯著螢幕,蒼白的臉浸在光線裡,漆黑的眼眸隱隱透著不正常。
窗簾緊緊拉著,伍森將手裡的碗放到桌上:“少爺,您該用適配者的血了。”
溫時域看也沒看他,看著電腦螢幕上的各地區路線圖,眼睛一眨不眨:“拿走。”
伍森低聲勸道:“少爺,宋小姐還在等著您找她,您就算是為了宋小姐,這個時候也不能倒下。”
這話顯然觸動了他。
溫時域手指動了動,他端過那碗血,一飲而盡。
伍森剛打算走,放下碗的溫時域臉色卻突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