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是欲將那男子除之而後快。
那男子慌亂中摔倒在地,眼見二股寒風迎面刺來,直指心窩,又驚又懼,看來難逃一死,不料斜裡飛過一道金光,“叮”的一聲,將劍尖彈了開去。
那少女一劍未中,虎口發震,寶劍險些脫手,收勢回守,帷紗下一雙妙目如寒冰射向暗處,喝道:“什麼人?”
容劼按住歐陽子夜的香肩,示意她哲莫露面,然後舉著雙手,一副繳械不殺的模樣跳出來道:“在下容劼,無意冒犯姑娘,尚祈見諒。”
少女似是沒想到“神秘高手”卻是這麼個斯文少年,怔了一怔,劍尖斜挑,指向容劼,冷道:“閣下出手救這登徒子,莫不是他的同黨?”
容劼瞟一眼已嚇暈過去的輕薄浪子,放下雙手,撇清道:“姑娘切莫誤會了,在下與這位兄臺素昧平生,從未謀面,絕非其同黨。”
少女見他放下雙手,愈加防備,一眨不眨瞪著他的舉動,嗤道:“縱不是狐朋狗黨,想也是一丘之貉,才會連這種人也救。看劍!”
容劼不想她說打便打,嚇退一步。少女卻是聲東擊西,一見他退後,寶劍重又砍向癱在地上的那位仁兄,他情急下身形驟閃,切近少女身前,空手人白刃,手腕一託一沉,那柄寶劍已到了他手中。少女只覺一陣輕風拂過,寶劍已失,男子清朗的嗓音勸道:“此人雖然可惡,卻也罪不至死,姑娘手下留情。”眼前一花,軟劍物歸原主,重又放回她手上。
少女銀牙暗咬,明知打他不過,恨聲道:“什麼罪不至死?這等無行小人,人人得而誅之,本姑娘不過替天行道罷了。”
容劼皺眉道:“姑娘這麼說就不對了。此人出言無狀,舉止輕浮,是該懲戒,卻也並非大奸大惡之徒,哪裡到‘人人得而誅之’的地步了?況他縱有死罪,也該交由官府處置,你擅自殺之,豈不也同犯律法?‘
少女不屑道:“官家哪管得了這許多事?何況難保沒有徇私之事。再說他今日是遇見我,才沒討到便宜。若是遇見個不諳武事的弱女子,豈不是被他糟蹋了也無處喊冤?閣下若執意袒護,與為虎作倀又有何異?”
嗯,有道理。
隱在暗處的歐陽子夜不禁失笑,心想這位姑娘的論調,其實與容公子頗為接近呢。
“除惡務盡說”與“防患於未然論”,所差者,也許就只是激程序度了吧?
容劼差點就要同意她的觀點,還好及時發覺當中的漏洞,道:“可是總不能因為他還沒做到的壞事便要他伏罪呀。且姑娘若擅用私刑,亦是知法犯法,假若人人皆似姑娘,置律法於不顧,立法難嚴,執法紛亂,百姓豈非更不得安生?”
少女冷然一曬,還欲開言,卻見他身後轉出一個淡妝麗人,清甜柔音和聲道:“如若姑娘怕官家徇私,且隨我二人一齊將此人押送官府,將其從嚴懲處,您看可好?”
此時女子貞節重逾性命,一旦失身,父嫌夫棄,無處容身,萬難有活路,故此她對此類淫贓,亦是恨極。
那少女輕“噫”一聲,疾聲詫道:“歐陽小姐?”伸手摘下斗笠,現出一張絕豔冰顏,冷若霜雪,語音卻恭謹謙然,“小姐可還記得焱波?”轉向容劼,語氣亦和緩不少,道:“原來公子與歐陽小姐同道,難怪這般仁心。焱波失禮之處,還請見諒。”
歐陽子夜恍然道:“原來是陸姑娘。你怎會在此地?”
這陸焱波,乃慕容世家中人,似與其少主關係十分密切。此際慕容寒城沉痾未起,她卻孤身現身此地,自是惹人疑竇。
陸焱波行禮如儀,微微躬身道:“焱波奉夫人之命來尋歐陽小姐。之前聽說小姐入住:‘四海客棧’,焱波正要前去拜見,不想竟在此偶遇。”
慕容世家的別館在離此兩條街的“和樂路”上,她原想抄小路快些,卻遇上那登徒子出言相戲,沒想到一番陰差陽錯之下,倒是見到了要找的人。
歐陽子夜蹙眉道:“蕭夫人為何要尋奴家?莫不是蕭大俠與慕容公子的病情起了什麼變化?”
那日她離開慕容山莊時,留下的藥量應夠他二人撐至焚蘭紫芝成熟才對。而且她還留了藥方,藥用完了,他們亦可自己配製。難道她對冰青木罔毒性的認識有誤,所配的藥方並未奏效?
陸焱波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將剛醒過來的登徒子重又點暈的容劼,將她看到女裝的歐陽子夜的驚訝成功地隱藏起來,恭聲道:“老爺和少爺的病情仍然穩定,並無異樣,請歐陽小姐放心。只是近日江湖中有些奇怪的謠言,令夫人十分不安,故特令小婢前來接歐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