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用吧。”
“麻煩你了。”羅言湛不再理他,目光落回到禎元樓門口,摺扇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掌心。
周圍大多的店鋪已經關門,小販也早早的收拾了攤子回去,唯有禎元樓裡舉杯換盞,如沸水般鬧騰,五光十色的燈火照亮半邊天幕,清冷的風捲著優美的歌聲飄到遠方,幽幽的醉人心魂。
而一切彷彿與這位常常流連於此的羅大少毫無關係。
他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啃著雞腿。
將近子時的時候,一頂兩人抬的素色小轎落在禎元樓前,轎子邊的侍從掀開簾子,內中的主子一步邁出,目光一掃禎元樓的牌匾,那雙長年陰沉淡漠的眼睛裡流露出激動的光。
在那中年人轉頭的一霎那,羅言湛避過臉去,陰影籠罩著他的臉龐,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只有一雙眸子中光華流轉,神采動人,帶著深深的笑意。
“主子,路上人多……”侍從壓低聲音提醒道。
“嗯。”中年人的目光在對面店門口的白衣青年身上停留了一下,便在侍從的指引下大步走進禎元樓。
一晚上,季麟任由店裡的小廝丫鬟們忙活,自己一個人站在角落裡,不動聲色的觀察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們,直到一名被侍從小心伺候著的錦衣中年人走進來,他才有了動作。
“這位老爺,”季麟疾步站到錦衣男人身前,他比那人稍稍高出一些,恰好的擋住其他客人的視線,“您來的不巧,大堂裡已經沒有空位置了。”
“樓上的雅間還有嗎?”面容像個胖老太太是的侍從壓低了嗓音,但遮掩不住略帶女音的尖細,“我家主子不喜吵鬧的環境。”
季麟連連點頭,又帶著一點不好意思,“正巧有間角落裡的雅間是空著的,如果老爺不介意的話,我就帶您過去。”
錦衣男人點頭答應,沒開口說話。
“主子,您慢些。”侍從明顯的感覺到主子的手顫抖的越來越厲害,輕聲的安慰著。
季麟在前領路,揮手支開其他小廝,穿過一扇扇傳出歡言笑語的房門,拐進一條安靜無人的長廊,兩邊房門緊閉,悄無聲息,架子上的鮮花開的正好,一股暗香在空氣中似有似無的飄散,令人緊繃的身心不由地平靜鬆弛。
“前面便是雅間。”季麟一個請的手勢,對身後主僕兩人微笑。
侍從扶著錦衣男子正欲向他所指的那扇門走去,忽聽一旁的房內傳出低低的琴聲,千迴百轉聲聲哀悽,彷彿在訴說著一段不願想起只願寄情在琴之上的哀傷,那樣的哀傷彷彿是最尖銳的毒刺,一點點的扎入面板,刺進骨髓深處。
侍從見主子剛鎮定自若的神色隨那琴聲變得悲慟不已,急急衝季麟喝道:“何人在此奏這悲曲,驚了我們家主子!”
季麟正要拱手道歉,屋門緩緩開啟,一名小侍從慌慌張張的看眼外面的人,急忙閃身到一邊去。
屋內佈置和一般的大戶人家並無區別,不過傢俱樣式都是時下最新,做工最好的,單看這一屋子東西的價值,便可想禎元樓簡直是將琴師當成真正的店老闆供著了。
門的左手邊垂著重重純白似雪的紗幔,為了防止紗幔因風飄起,特意在邊緣墜了蓮花樣的金角子。一道模糊的身影映在紗幔上,曲折的線條勾勒出風情千種的身姿,有一種慵懶而優雅的氣態。
“既然您是來找我的,為何還站在門口呢?”琴師懶懶的開口,身子斜倚在軟塌上,蒼白的手指自纏枝蓮紋的袖口中伸出,衝門口的人們招了招。
侍從又要發怒,被中年男人一個眼神止住。
“你與我素昧平生,又怎知我今日會來拜訪你。”中年男人開口問道。
“因為,我是蓮無。”琴師笑道。
中年男人短促的大笑一聲,示意侍從和季麟都不必跟進來,獨自一人跨進房門。
侍從心中擔憂,叫道:“主子!”
中年男人不耐煩的揮揮手,侍從閉上嘴巴不敢再說話,但眼見主子一人踏進陌生人的屋子裡,不知是否安全,擔憂的心中如同燃起火焰,急躁的進退不能。
中年男人眼中銳光一閃而過,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令侍從的腦袋低低的垂下,不再敢有任何言行。
小侍從跳出門檻,關上房門,屋子裡只剩下中年男人和琴師蓮無。
蓮無這才起身,隔著重重紗幔向他行禮,“草民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草民相貌醜陋,唯恐驚嚇到聖上,所以不敢走出這紗帳,請皇上諒解。”
皇上並沒有覺得驚奇,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