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趙澈準備冊封世子時所需的一應物事,趙澈本人則又重新頻繁外出,而之前說的那個女伶並未出現在信王府後院。

徐靜書雖不知趙澈在忙些什麼,但她知道,想要架空趙誠銳絕非朝夕之功,信王府世子之位塵埃落定,只是趙澈成功踏上他所希望的第一步。

這次的兩日休沐期間,她都沒能見到趙澈。於是只去含光院,花了整整兩日,做了許多方便儲存的“蘇子蔭米糕”,給涵雲殿和承華殿,以及幾位表弟、表妹都分了些,便又回書院了。

她知道自己眼下的她還幫不上什麼忙,但可以做到不添亂。

她想快一點,長成參天大樹。

****

之後的日子,徐靜書也很忙。

畢竟只剩大半年的時間,她不但要準備年底的最後一次大考,還得考慮著明年春的官考,她絲毫不敢懈怠。

因此在四月中休沐回信王府時,便向大家說明了自己學業繁忙,四月底和五月、六月中的四次休沐都不再回府,要留在書院加緊唸書。

趙誠銳這個姑父一向不太管她的事,倒也沒什麼話說。趙澈雖忙得不見人影,卻也沒忘叫人照舊幫她準備唸書所需用的物品。

而徐蟬與孟貞在她的學業之事上表現出空前的熱情,除了像以往那般精心打點她的吃穿用度,還將她喚去涵雲殿好一番情真意切的勉勵。

“靜書,你知道姑母如今最後悔什麼事麼?”徐蟬感慨苦笑。

徐靜書稍稍遲疑後,還是誠摯地點了頭:“我知道。”

徐蟬曾是欽州庠學中人所共知的出色學子,可她在最好的年華里,選擇了放棄打拼前程,嫁入高門,一躍從沒落書香之家的女兒,成為了玉牒上有名有姓的“王妃殿下徐蟬”。

可她自己毫無建樹,所得的一切都只是源於婿姓氏的蔭庇,因此,她只能懦弱地看人臉色,坐在尊榮位置上,看似風光實則卑微地捧著手心裡的錦衣玉食。

大周《皇律》是賦予了“王妃殿下”在自家府中的主事權,白紙黑字寫著“夫婦共治”,但她沒有底氣、沒有力量去真正行使身為“信王伴侶”的權力。

“要用功,要爭氣,”徐蟬摸摸她的臉,眼中泛起淚花,“要活得驕傲。”

一旁的孟貞也眨著淚眼,笑望屋頂橫樑。

她與徐蟬一樣,在最該拼盡全力的年紀選擇了怠惰,天真而愚蠢地將自己的人生完全徹底地託付給了另外一個人。

“十五六歲時,我覺得能活成別人掌心裡的花,讓旁人豔羨不已,那種滋味真是驕傲極了,”她仰頭笑著,卻有淚珠從眼角滾落,“如今我才懂,要活成一棵樹,自己開出花來。”

此情此景叫徐靜書鼻酸。

她想起武德元年那場婚禮,與賀大將軍並肩而立的國子學武科典正沐青霜;想起成王府櫻桃宴時見到的那位斷了一臂的林秋霞;甚至想起武德元年對趙旻處刑時,站在高臺上監刑的大理寺少卿秦驚蟄。

她們都是真正驕傲的人,所以無論身處什麼樣的場合、站在什麼人的身旁,都無需委屈求全,不必借用他人光芒來使自己顯得耀眼。

她們清風做飾、明月為骨,一身風華璀璨流光。

那是真正的驕傲。

****

從二月到五月,徐靜書在明正書院始終以四門甲等、兩門乙等的出色考績,在同窗中間一騎絕塵。

好在這時大家的時間都一樣緊迫,所有人都在為前程焦頭爛額,雖也有人會時不時酸溜溜刺她幾句,卻也分不出什麼功夫再生是非。

到了六月卅日下午散課後,已在書院待了兩個半月的徐靜書如出籠的鳥兒,迫不及待擠上書院的大車回城。

回到信王府已是黃昏,盛夏時節的瑰麗落霞將天地裝點得華美而綺麗。

徐靜書按照慣例回西路客廂更衣,才進院門就見好幾名承華殿與涵雲殿的侍女已恭候多時。

幾人向她執禮後,其中一人笑吟吟解釋道:“王妃殿下吩咐,今日是表小姐十五生辰,按理該行大宴成年禮。只是表小姐學業繁忙,想是黃昏才能回,有些事上便略倉促些了。”

“王妃殿下與側妃在涵雲殿備了宴席,各位公子、姑娘也在涵雲殿等候,請表小姐更衣。”

侍女們捧出早已備好的簇新衣衫與首飾,有條不紊地幫著徐靜書沐浴更衣,很快將她“妝點一新”。

這兩個半月她在書院只顧埋頭苦讀,根本顧不上旁的。好在同窗幾乎都是一樣的灰頭土臉,誰也笑不